先是把姑娘们唬住了,而后李知府又颤颤巍巍地道:“殿下、那个……”
“知府大人,您是不信红袖、”秦嬿阴恻恻地转过头,神色冰冷,“还是不信本宫?”
李知府在这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脑袋搬家了,立刻闭上嘴。
只半刻间,红袖便端着好几壶茶出现在门口,只是不见她去时带的那个茶壶。红袖的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怀青。
秦嬿松了口气:“红袖,你可真是让本宫好等。”
红袖见所有人都看着她,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微微屈膝俯身便走过,将一壶茶放在秦嬿桌上,其余安置在席边的小桌子上。
跑进来报信的丫鬟一时间目瞪口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侍立在秦嬿身旁的红袖。
“各位贵人这是何意?”红袖不解地问道,“可是要红袖再弹一曲?”
其中二三个家中不太平的姑娘很快明白了这场闹剧,其他的姑娘则是蒙在鼓里,面面相觑。
李沁果抬手指着红袖:“喂!我兄长呢?”
红袖一本正经地答道:“方才李公子是由李知府叫人扶出去的,李娘子应该询问令尊才是。”
“可是……”
“红袖,”秦嬿打断了李沁果的再次提问,“按照长公主府的规矩,谎报消息、编排他人者,应当如何处罚?”
这可是立威的时候。红袖恭敬地向秦嬿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回道:“回长公主,依照京城护国长公主府家规,谎报消息、弄虚作假、编排他人者,视情节轻重当掌嘴三十或杖责三十!”
红袖抬眼,询问道:“但这里非护国长公主府,也非我府中婢子,请长公主指示。”
秦嬿指了指刚才进来报信的丫鬟:“掌嘴三十。”
“奴婢领命。”红袖十分自然地从袖袋中抽出竹板,与怀青对视了一眼。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见怀青一步步走近,丫鬟连连磕头,泪流满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没有坏心……奴婢是遵从公子的吩咐而已啊……”
怀青面无表情地按住报信丫鬟,红袖则是拿着竹板将每一下都打响亮了。
秦嬿笑了笑,自己斟了一杯茶敬席首的李知府:“李知府,这宴席上还是要设一个专门报信的丫鬟,任何消息要转交给她才能传进来。否则谁都可以鱼目混珠、岂不使到席中大乱了?”
李知府擦了擦冷汗点头称是,回敬了秦嬿一杯。
红袖准确地数到三十,才收起竹板,走回秦嬿身边:“禀殿下,已掌嘴三十。”
“此事便就此揭过,”秦嬿端起茶杯敬席上所有的姑娘,“今日我大动干戈,惊扰了各位姑娘,实在抱歉。”说罢便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丫鬟强撑着磕了个头:“奴婢谢长公主大恩!”
红袖趁此时暗中挥了挥手,怀青便手脚麻利地把丫鬟扶了下去。
到了未时过后,宴席便散了。有的姑娘还跟着李沁果回园子里玩儿,有的姑娘则是各回各家去了。
就在秦嬿也准备与裘劭离开时,李知府拦住了二人。
“李知府如今还是去看看令郎吧,”秦嬿眯了眯眼,“我可不清楚他现下如何了,毕竟我的近侍下手没轻没重的。”
“那个孽子、微臣不看也罢……”李知府显然是没想到今天如此不愉快,只能赔罪道,“冒犯了殿下,是他没长眼,也是微臣教子无方,还望殿下看在没出什么事的面上能海涵……”
“你也觉得没出什么事吗,红袖?”秦嬿转头便对红袖问道。
红袖被问得一愣,又看见满头大汗的李知府要向她赔罪,便对秦嬿说道:“殿下,您说了此事就此揭过,不如……”
裘劭其实也感到很奇怪,裘夫人虽打骂妾室,但也是个端庄的人,按理来说她的弟弟不应该是如此阿谀奉承之人,更何况李知府平日里面对林守清也不是像如今这样……
裘劭想不明白,却也觉得蹊跷,便轻轻拉了拉秦嬿的手腕:“殿下,我们走吧?”
秦嬿抬眼望了望裘劭,目光下移到自己的手腕。只见裘劭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李知府斗胆又拦了秦嬿一把:“殿下,其实犬子不是……”
“你有事相求?”秦嬿一边眉毛微挑,猜测道。
李知府松了口气,擦了擦汗:“是!是!长公主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