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去看看。”

听说秦嬿明天要出城去拜访一个江湖唱卖馆，裘劭急坏了：“殿下，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你放心——”秦嬿解释道，“他是我老师的一位故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臣得一块儿去！”裘劭口快道。

“啊？”秦嬿挑眉，“奇怪了，军营里难道没有你的公务吗？”

裘劭便把军营里的老将军们听说他和护国长公主成亲，把他的活全揽下各自分了的事情告诉秦嬿。

当然，关于老将军们传授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经验，裘劭一字不提。

次日，天蒙蒙亮。

已经过了处暑，天气转凉，秦嬿裹着薄斗篷走到裘劭院门前。

院门已经打开，秦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张望，看见裘劭正在练功。

长剑上映着蒙蒙的天，折射着清晨的微光。如同游龙清影划过地面，一飞冲天；接着宛若惊鸿飞过天际，一闪而过。

稳扎稳打，裘劭武功之高让秦嬿无法想象。不过她并不会因此心生疑虑，毕竟没有哪个心怀鬼胎的人会亲自动手。

后半段倒是有表演意味，秦嬿看得出来。秦嬿知道裘劭已经发现了她：“咳咳，裘将军，起这么早？”

裘劭收了剑，笑道：“殿下也是。”

两人并肩走到府门前，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红袖拿手肘怼了一下怀青：“看到没，长公主的事哪用得着你操心？”

怀青一脸佩服地点了点头，高！实在是高！

栾城城门开的晚，裘劭出示令牌才出的去。秦嬿恍然大悟，原来不带裘劭根本出不去啊！

长公主府实在是太省了，以至于马车都比将军府的小一圈。裘劭的马车要用两匹马拉，秦嬿的马车一匹马就能拉动了。

当然，里边坐着也是稍微有点挤。不过秦嬿与裘劭熟了，也没什么关系。

裘劭闻到车里的沉香气，只觉得心神都安宁下来：“殿下，珍宝阁是什么地方？”

“那是个江湖唱卖馆，”秦嬿答道，“我主要是拿些金银首饰去那里兑成银子。”

裘劭瞪了瞪眼：“这样就能凑出三万两了？”

“啊不是不是，”秦嬿连忙摆手，开始掰着手指同裘劭算，“我的俸禄是一月一千五百两。每月提一千两，一年就是一万二。”

“我在余氏产业有分红，一年九千到一万两不等，再从珍宝阁借一点，就凑出来三万两了。”

“难怪要还债，”裘劭脸上浮现出敬佩，“殿下大公无私，臣佩服！”

秦嬿当然不会把她剩下五百两还回填国库二百两的事情告诉裘劭，省得这个武夫嫌她穷。

朝中一品官发二百两俸禄，但实际进嘴的银子肯定不只这个数。作为正一品护国长公主，秦嬿还要把她的钱这里补一点那里贴一点，实际生活都不够二百两，直接掉到二品以下。

所幸她府里人不多，给奴才们发一百三十两，剩下的省吃俭用倒也还过得去。

偶尔得些布匹首饰，也只留够用的布匹裁衣，其他的全用去珍宝阁抵债了。

秦嬿突然想起怀卫这会儿又多了怀晨三个，这笔账真是越算越……

珍宝阁。

秦嬿下了车，果真是萧条，一个人都没有。她上前敲了敲门，门立即就开了。

“珍宝阁这几天不做生意，贵人过几天再来吧！”

秦嬿将护国长公主的令牌拿到两个侍卫面前：“你们阁主找我有事！”

怀青将小请帖和字条递上，侍卫面面相觑，便让行准秦嬿一行人进去了。

秦嬿坐在包厢里，将帘子卷起便能看见楼中央空落落的唱卖台：“卖什么关子呢？”

这是个“人”字间，稍微有些简陋，有钱就能坐。往上两层都是包厢分别是“地”字间和“天”字间，得有些身份头面才坐得进。

最底层唱卖台周围的是公共座位，在门口买一两一张的入场券就能进了。这么一幢楼阁，容纳八百多人不在话下。

半晌，身材高挑但略显瘦弱的男子进门来，上半边脸带着面具，作了一揖：“好久不见，长公主殿下。”

秦嬿眯着眼睛盯了他半晌，才说道：“你兄长人呢？”

男子一惊，却还是说道：“殿下说的，在下倒是有些听不懂了，不知道在下什么时候多了个兄长？”

秦嬿停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指使怀桑干活：“去把他面具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