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亲自鼓琴,唱了一支《天保》。
柳夫人很高兴,连连拍手喝彩,时不时问裘劭“这真的是真的吗”。
秦嬿发自内心地笑着,红袖看在眼里。于是她又接上一曲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待红袖唱完,秦嬿便吩咐道:“红袖,你休息一下,顺便帮我把花拿过来。”说罢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奴婢这就去!”
很快,红袖拿着一个精美的小椟回来。秦嬿亲自接过小椟,把它奉到柳夫人面前:“夫人,这是我挑给你的生辰礼……”
“生辰礼!”柳夫人不等秦嬿说完便把小椟拥入怀中,“好漂亮的盒子!我喜欢!”
秦嬿:?
秦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夫人,生辰礼在盒子里面。”
闻言,柳夫人迫不及待地打开小椟,一支杏花珠钗映入眼帘。
“是花!是杏花!”柳夫人拿起珠钗惊奇地道,“可是姑娘,现在明明是秋天,你在哪里采到春天的花呢?”
不等秦嬿解释,柳夫人立刻想到了答案:“我知道了!你是花姑,你把春天的花变出来了!”
秦嬿:……
“这不是真的花,是用蚕丝做成的。”秦嬿解释道,“虽然不如真花那样幽香,但却能让人们看到永不凋谢的花朵。”
“那你的手这么巧,你肯定是织女!”
柳夫人坚持说秦嬿是仙子,秦嬿也没法说明这朵绒花是买来的,只能笑而不语。
“长寿面来啦!”只见杨花笑盈盈地端着一碗面条,金黄的鸭蛋上还撒了葱花。
柳夫人兴高采烈地拿起筷子,便小心地吃了起来:“要小心哦,不能弄断了……”
就在柳夫人要嗦第二口时,葱花噎住喉咙,柳夫人咳了一下。
杨花眼睁睁看着长寿面断在碗里,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裘劭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眼看柳夫人怔愣看着长寿面,就差哭出来:“啊,这也太不吉利了……”
红袖连忙揪了揪秦嬿的袖子,秦嬿才反应过来,急中生智道:“额这……断了前尘往事,夫人寿比南山!面条也没能与您一较高下!”
柳夫人听见这是好话,又高兴地吃了起来。生辰宴结束后,杨花照常将柳夫人送回竹林睡午觉。
裘劭则是要将秦嬿送回她的院子,红袖依然和紫苏远远跟着。
“二十年前是裘氏最辉煌的时候,”秦嬿缓缓说道,“那样的家世,裘实修想找任何五品以下家的姑娘做妾都可以,为何会选择一名青楼女子?”
“当年,阿娘是宝香楼的头牌,”裘劭两手背到身后,答道,“而裘太傅当年遵从父母意愿与李氏长女联姻,虽然相敬如宾但没有感情。”
头顶一行大雁飞过,裘劭的声音依旧清晰:“阿娘怕鸟,因为裘太傅带着一只鹦鹉在宝香楼给她赎身。”
秦嬿想起,那天晚上柳夫人穿着桃红色的衣裙,说了句“有鸟”后便大惊失色。
“一夜情,一生难。”秦嬿叹了口气。
但裘劭摇了摇头:“不,曾经阿娘说过,裘太傅在给她赎身前从没碰过她,只是听她唱歌看她跳舞,还弹琴与她伴舞,守礼的君子向来是青楼姑娘意中人。”
秦嬿对“君子”的要求很高,因此对裘太傅嗤之以鼻:“君子?他也配?懒散度日,早就做不成太傅了,如今只在太学院做司业教教书!”
裘劭笑了笑:“看样子是要换个叫法了,裘司业?”
“不过裘氏的没落倒不是因为他,”裘劭想了想,“是当年裘嫔作为毒杀先后的主谋被赐白绫,他和叔父才相继被降职。”
秦嬿摆了摆手:“裘嫔不是主谋,不过是参与投毒罢了。”
“可是这个案子,”裘劭感到疑惑,“不是当年殿下你亲自……”
“主谋是谢妃,但我还没找到证据。”秦嬿耸了耸肩,“裘嫔不过是是嫔位,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先帝严令我收手,才让裘嫔做了替罪羊。”
裘劭察觉秦嬿话语中有几分愧疚,试探地安慰道:“不论如何,裘嫔给先后投毒并非身不由己,也死得其所。”
“实际上,”秦嬿抿了抿唇,“被活活杖毙的一百三十七名宫人才是真正身不由己。”
“这些年我一直记着,我不知道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到底值不值得。”
“我的母亲,最后一句话是‘本宫一日不死,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