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空还未放晴,太阳吝啬着自己的每一分光热,寒玄澈却已经蹑手蹑脚的溜到景从的床前,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家伙。
景从的睡相不太好,整个人蜷在一起,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兽,被子被他卷着攥在手里,而身体大部分已经失去了被子的覆盖。
寒玄澈轻叹了一声,动作轻柔的把被子一点一点从景从的手里拿出来,给景从盖好。
这其中小家伙还哼哼了两句,像是在表达着对打扰睡眠的不满,吓得寒玄澈以为是自己惊到了小家伙,后来才发现那只是熟睡中的梦呓。
看着景从,寒玄澈笑中带着苦涩,他甚至不敢跟小家伙道别,怕自己真的真的就不舍得走了。
最后又检查了一切,寒玄澈这才放心的离去。
寒玄澈前脚刚走,景从就幽幽的睁开了双眼,其实他近乎是一晚上没睡,直到最后才迷迷糊糊的有了点睡意,只是睡的颇浅,从寒玄澈进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他利落的起身,迅速穿好衣服,悄悄出府,来到西城城门,军队已经集结,没有送行之人,倒不像是一次大张旗鼓的出征。
而他的阿澈已经身披战甲,骑马屹立在部队的正前方,眼里不似对他时的那般温柔宠溺,尽是严肃威严,诚然有着三军主帅的威风凛凛。
城门送别,他是英雄本色,不仅是自己的英雄,还会成为人民的英雄。
景从这样想着,这一次,阿澈会不会也遇见同他一般的在战争里失去家的人,也会像一束光一般扫荡战争的黑暗。
一定会的,阿澈本就是太阳,却从不吝啬自己光热。
这才是他的阿澈,他的英雄,他的光。
军队已经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向着远方望不尽的边界移去,愿此去一路平安,旗开得胜,景从内心祝愿着。
景从的视线一直盯着寒玄澈,而寒玄澈也像是有所感觉般的回过头望向城墙,景从忙附身躲避,缩在墙根,那个寒玄澈视线盲区的角落。
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寒玄澈又观察了一会,这才回过头,同军队一起踏上征程。
景从也没有勇气同明目张胆的送行告别,怕自己绷不住,也怕真的……
直到寒玄澈的身影幻化成一个黑点,逐渐淡出视线,景从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府。
没有寒玄澈的时间格外的无聊,连着少谷主和影五也走了,整个府里冷冷清清,要不是时不时能看到洒扫的小厮,整个府就是空府了。
虽然如此,如今的王府和空府也没什么区别了,但景从却总能给自己找点事干。
不是今天去后花园刨土,把打理的精致的名贵秋菊,同自己一样刨的脏兮兮的,一身的尘土,逼得负责人在一旁抓狂。
就是明天不知从哪听说莲花池下有藕,非要下水挖,结果给自己整的一身的泥,爬上来的时候差点被认为是潜入的刺客给抓了。
也不动脑子,王府里种的都是观赏性的,基本都是不长藕的。
整个王府里剩下的没几个人,这几天全在给景从收拾烂摊子,忙里忙外的,头疼以后也知道了这位准王妃子是个随和的人,平时总有王爷跟着他们也没法接近,如今倒也庆幸景从不摆架子。
不过好在景从折腾了几天,终于折腾不动了,秋天下水有点受凉,发了点热,在床上躺着,也没了力气折腾,安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