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法官袍或黑色西装,而是穿着最平常的白色衬衫。
衬衫被一丝不苟的掖进黑色西装裤里,手腕上戴着一块表。
明明生了一副让人引发龌龊垂涎的样貌,气质却又像个中规中矩不会犯错误的政府老干部。
搞得龙飞总认为他下一秒会脱口而出:“龙飞这个小同志、思想觉悟还不够高啊。”
摸不准对方叫自己来的目的,龙飞在门口不断的徘徊。
见她站在门口禹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进来。
屋内并没有其他人,禹刑将凳子推过去:“你先坐吧”。
她并没有推脱但当禹刑手撑着椅背,站直一些时。
龙飞才意识到他个子很高完全可以俯视她。
她不太喜欢这种压迫感,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龙飞的鼻尖也嗅到一丝类似寺庙里面的香火味。
禹刑坐下,黑色皮席包装的《宪法》就放在桌子的正中央,他轻声说道。
“我想让你协助调查一个案件关于c市第一中学校园霸凌事件。”
“这个案子持续的时间长达二年,被害人曾经在法院提起诉讼二次。二次诉讼都以胜诉告终但因为主犯都是未成年人只被判处改造,前几天才刚成年,所以…。”
“所以他们只会被关上很短的一段时间出来后继续霸凌他人。”
一瞬间龙飞便理解了禹刑未说完的话。
校园霸凌犯罪成本太低,导致被害人的处境没有任何好转。
龙飞直视面前的男人:“让我想想,校园霸凌施暴者被判处重刑要满足什么样的条件?”
禹刑指尖一紧,做为一名法官他当然清楚校园霸凌施暴者被判处重刑要满足的条件。
受害者遭受霸凌临近死亡或死亡!
禹刑抬起头去看她。
龙飞穿着一身白色校服,跷起的二郎腿将宽松的校裤顶了起来,头发比刚见到她时长了一点。
她像没什么骨头似的摊在办公椅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禹刑在法宪被判处改造时,就开始观察她直到现在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且禹刑将她的档案袋调出后发现龙飞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天才,十五岁考上世界顶尖的医科大学半年后获得医师资格证,十六岁被保研。
让所有人吃惊的是,龙飞在某一天以一己之力去警局自首举报非法移置人体器官一案。
这一做法使她如同金子一般的未来戛然而至于她的十八岁。
法律规定为了保护未成年人,世人都不知晓龙飞的自首以及实名举报。
他们只知道一位天才断送了自己的宝贵前途感叹可惜。
而禹刑却在审判龙飞的那一天,在她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自己!
禹刑没有回答法宪提出的问题,只是抿着唇眼里失去了光。
下眼睑泛着灰青色固执的盯着她。
他双手放在《宪法》之上:“我恳求你保护一下林萧森到高考结束。”
龙飞将他桌子上的兰花揪了下来:“凭什么?”
“咋天晚上医院向法院下达了林萧森的病危通知书,我怀疑他有自杀的倾向。”
“医院为什么要向法院下达病危通知书”龙飞疑惑道
走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龙飞都还在回想禹刑的话。
“因为林萧森没有任何监护人了,他将自己的监护权交给了法院。”
大夏天的龙飞站在香樟树下,嘴里叼着一朵兰花觉得这日子可真是操蛋。
本来龙飞没有打算多管闲事,果断提出了拒绝。
禹刑也没有急着劝说将手中的《宪法》拿起轻轻翻阅
“根据我的调查,你还参加过一场非法集会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具体会严重到何种地步得要看你的表现了。”
龙飞将手中的兰花往桌子上一扔,两只强劲有力的手撑在桌子的两方逼他仰起头来看她
“你要感谢现在的我金盆洗手重新做人,要不然就凭你的这种威胁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禹刑仰着头,平静的望着她:“你影响我看书了。”
此次谈话不欢而散,龙飞也没有给禹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小区距离警局并不远,可今晚的林潇森却觉得这条路长的没有尽头。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