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昭阳县集市。
“官府又出告示了,快去看看写了什么?”
一群走卒商贩、市井小民四面八方地朝“告示榜”聚拢而来。楚朝人爱凑热闹是刻在骨子里的,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家似乎都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却不想成为丑事的主角。
“好像闹山贼了。”
“什么,你识字吗?哪里是山贼,是两个江洋大盗。”
“都别吵吵了,看看上面的赏金是多少?”
“二狗,还赏金,就你这泼皮无赖,还想赚这个钱?调戏下良家妇女还凑合,真碰上江洋大盗,估计你得尿裤子。”一个服饰华丽、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掀开车帘,一个跨步跳下马车。
众人听闻一阵哄笑,这个二狗是昭阳县城出了名的地痞,平日里纠集了几个同街的二流子专门干些缺斤少两、坑蒙拐骗的勾当。二狗听人这么说,瞬间觉得没了脸面,拳头握得死死的。但一看对方是刘员外的外甥王琨,一下子也没了脾气。二狗自然懂得“柿子要找软的捏”的道理,人家的舅舅是昭阳县的举人,有功名在身,王家又是昭阳县商贾大户,犯不上也不敢惹。但是这么一闹他哪里下得了台,脸涨得通红,于是叫嚷道:“昭阳县谁不知道,我二狗胆肥,别说是什么江洋大盗,就是妖魔鬼怪,我都敢抓过来生吃了!”
“哟!”王琨仿佛来了兴致,拨开人群走到二狗面前似笑非笑地说:“还真看不出来,我昭阳县还有此等英雄人物?好好好!楚朝幸哉,昭阳幸哉!”
二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那好,既然你二狗说自己是英雄,那英雄就要为民除害、行侠仗义。”王琨指了指告示继续说到,“这官府悬赏五十两银子缉拿要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现在就跟你打个赌,也请各位街坊父老做个见证,只要你二狗能擒住他二人,我再加五十两,如何?”
二狗一听瞬间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过过嘴瘾,没成想这会变成进退两难了。虽说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的确诱人,但有命赚还得有命花不是,可不答应的话,这也太栽面了,以后还怎么在自己那些小弟兄面前摆谱?
“怎么样?不敢吗?”王琨追问到。
“哦,二狗子怂咯。”众人纷纷起哄,嘲笑声此起彼伏,也有些心地善良的老者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都劝着二狗要他服个软算了,总比丢了性命强。可是二狗平常横行霸道惯了,对老者的好意非但不领情,反而恶语相向,大骂人家是“老不死”多管闲事,耽误他发大财。
“谁说老子不敢!”二狗大声喊道,“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兄弟多、胆子大。不就是两个江洋大盗吗?就是一伙山匪我也把他老巢给端了。”
王琨听闻,对着二狗竖起大拇指绕了半圈走到他旁边,又面带微笑的朝众人仰头说道:“好!不愧是我昭阳好儿男,是条汉子。今天也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我王家在昭阳县也是有头有脸的,说出的话撒出去的水,说好另加赏金决不食言。他二狗若能十天之内把事办成了,我还可以给他在我家门店谋个差事。”
众人听闻,一个个都露出艳羡的目光,仿佛二狗捡了个大便宜似的。只有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松的小子在二狗旁边使劲地扯着他的衣袖,满脸愁容。这孩子十三四岁,父母早亡,也没有大名,平日里沿街乞讨为生,大家都叫他小乞丐。小乞丐之前也是受二狗欺负,但好在他年纪轻轻就善于察言观色,对二狗的话言听计从,二狗就带着他混吃混喝,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小跟班。二狗正在兴头上,哪里会理会他,一个甩手便将小乞丐的推倒在地。众人见状又是哄笑,像小乞丐这样的人在楚朝只不过比蝼蚁稍微强点,死了都只不过脏块地而已。
“闪开!闪开!”
五六个身穿蓝白制服、头戴高顶帽、腰配弯刀的衙役从人群外一边拨开人群,一边走近“告示榜”。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壮汉,名唤聂展。他走到人群正中的告示榜前,用粗犷地嗓音喊到:“县老爷有令,此二人为一男一女,江湖人称‘雌雄双煞’。二人作恶多端,穷残至极。从南都县一路烧杀劫掠,手上至少有十来条人命,是极度危险人物。助官府缉拿者、赏金提高到白银一百两,提供有用线索者,赏白银十两!”
众人皆是震惊,赏金倒是其次,关键是一路上杀了十多人,这种人别说去捉拿,碰到了也要躲得远远的。聂展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凡知情不报、包庇掩护此二人者,与二人同罪!各位都听见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