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
见着眼前的亲人形同木偶一般,我有些绷不住了,烧光了那老鼠窝又如何,母亲和妹妹还是没有任何好转。或许那老鼠怪说的话是真的,她们真的被夺去了魂魄,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如今,普通的药石已无力回天,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寄居在我灵魂深处的神秘东西。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神仙还是妖魔鬼怪,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治好母亲和妹妹,其余都不重要了。
可无论我怎么敲打自己的脑袋,他始终没有出现,难道只有我处于危险之中,危及到这副皮囊他才会大显神通么?
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扯出一根粗绳挂在门槛之上,将脖子伸进扎好的绳圈里,重重的呼吸了几声,心一横,猛地蹬了下脚下的凳子。
沉重的窒息感随之而来,脖子被粗绳勒住,气息无法进来也没法出去,我本能地去扯绳子,却因为被勒得太紧根本无法挣脱。渐渐地,耳朵里嗡嗡响,前世今生的记忆如走马灯在我脑子里翻过……
然而事情的发展与我的想象完全不同,那个东西没有出现,勒住脖子的粗绳却被切断了。原来是衙门来人了,见我正在“上吊自尽”一刀将绳子砍断救下了我的性命。
“林哥,你这是干啥?”
来人正是小满,我喘着粗气,疯狂咳嗽了好多下才缓过劲来。由于昨晚的经历让我看见小满既然产生了防备心理,我并不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正的小满还是那个老鼠怪幻化而成找我报仇的。
小满见我狐疑地盯着他看,心里有些发毛,问到:“林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不会得了癔症吧?”
我没有回答,反问到:“你是小满?”
这下小满可能真的以为我魔怔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又是自杀又是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叹了口气道:“林哥,要不我先带你去找大夫看看吧。你这样也没法回衙门啊。”
“衙门怎么了?”
“出大事了!一夜之间十岁以下的孩童都得了种怪病,四肢发黑,嘴唇破裂,大夫们束手无策,这会衙门门口跪满了百姓,求县太爷救他们孩子的性命。”
我纳闷道:“得了怪命找县太爷有什么用?难道老太藏着什么灵丹妙药吗?”
“哎!”小满又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小满,你别说话说一半,究竟怎么了倒是说啊。”
“林哥,平日里你待我不错,若今日是我单独前来,我定会放你走,但县太爷下了死命令,来的人都在门外。大家同僚一场,他们让我单独进来跟你讲个明白,希望你知大义,体恤民意,拯救万民。”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到:“小满,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林哥,坊间有传闻说是你背信弃义、与天地为敌,全城的孩童突染恶疾是天谴所致。唯一能救人的方法,就是要把你献祭给地精庙的神仙,用你的魂魄去平息天神之怒。”
我一听似乎全明白了,又是地精庙,这庙本身就十分怪异,一般的庙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佛,而这座庙供奉的神仙却是在地上,并且用红布盖着,进去上香的人得跪着进去。但是那里的香火却很旺,因为不管是求子、求财,还是各种祈祷都很灵验,所以里面的神仙请来不到半年,比其他老庙宇去的人都多。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内忧未除、外患者又起,我娘和妹妹的怪病还没治好,这会又来要我命了?我脸色突变,眼神变得坚毅,缓缓说到:“我林家世代都是公门中人,难道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谣言,你们就要取我性命?别说县太爷,就是都尉府都不管滥用私刑。”
小满陪笑着说:“林哥,县太爷也是无奈之举。”
“好!”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俯视着他说:“那我就跟你回去,我倒要看看无辜呛杀衙门捕快,这个县衙谁敢担这份责任。”
我跟着他们回到了衙门,没想到事态比我想象得更严重,县衙门口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老弱妇孺也都跪在其中。他们一看见我来,似见了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一个个打了鸡血般朝我涌过来。聂展站在衙门口使劲招呼着其他捕快把我从后门带入,然后大声地跟这些人说县太爷一定会体恤民情,救大家的孩子。
其实这一刻我并不怪他们,这些人虽然只是平民百姓,平时就算压榨他们都能忍,但此事关系到他们的儿子、孙子,这可是香火传承的大事,换我可能也会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