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殿,花园内。
李辰安闲庭信步,挽弓搭箭,神态悠然。
苏公公跟封磬却一脸惊恐,目光紧紧的盯住李辰安…
不对,是盯住弓弦上蓄势待发,寒光凌厉的箭矢。
但凡箭矢有一丝移动,二人都不自觉心头一颤,冷汗狂冒不止。
“咱家拜见三殿下。”
苏公公恭敬的行了一礼,不动声色的挪至封磬身后,试探道:
“许久不见,殿下还是如此风趣,敢问缘何要挽弓问话?”
“怎么,苏公公有意见?”
李辰安不答反问,锋锐的箭矢猛地指向他。
封磬吓得腿根子一软差点跪下去,奈何后襟被苏公公死死攥住。
死太监,自己没胆子,拿我做什么挡箭牌啊?!
你怕被射出个窟窿,难道我就不怕吗?!
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李辰安,封磬目中写满了不要。
“这明哲保身之道,苏公公果然擅长。”
李辰安阴阳一句,目光一转,看向杨昀春,期待道:
“昀春兄,快给我念念,我皇兄信中写了什么?”
“是!”
杨昀春抱拳行礼,心中长松了一口气,更是对李辰安钦佩不已。
不愧是三殿下,一出场就震住了这些宵小之辈!
挽弓搭箭…此举甚妙!
将锦黄帛书缓缓展开,杨昀春神色严肃,一字一句朗声道:
“见信如唔,辰安,许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
“弟拜托宗政明珠一事已处理妥当。”
“宗政宰相,包括宗政一族,都不会再有人提起此事。”
“为兄拜托杨指挥使寻你,是有两件事相告。”
“其一,万圣道之事,弟可自行决断,父皇跟朝堂都不会成为阻碍。”
“若遇难决之事,弟可不论对错,一概杀之,后果由兄来担!”
“其二,监察司苦寻昭翎无果,兄知弟本领。”
“望弟速寻到昭翎回京,皇祖母对她甚是挂念。”
“另,弟所言医学之事,朝堂百官皆称妙计,为兄倍感自豪!”
“兄在宫中静候,望弟速归!”
寂静无声,面面相觑。
一封堪比家书的御旨宣完,在场众人纷纷神色各异。
武林人士,各派掌门皆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
这就是太子御旨?也太…接地气了吧!
按常理,不应该恢弘大气,引经据典,满篇之乎者也吗?!
怎么听完以后,跟封普通的家书一样。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就是御旨中,太子对三殿下的宠溺之意,多的都要溢出来了。
知道你们兄友弟恭,但没必要这么秀吧?!
苏公公却面色苍白,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后背一阵阵发凉。
信中内容,江湖草莽听不懂,他如何听不懂?
特别是那句,‘父皇跟朝堂都不会成为阻碍’这是何意?
不就是在告诉三殿下,李辰寿服软了,他这个苏公公被抛弃了。
完了,吾命休矣!
苏公公内心叫苦连连,死死按住封磬,哀求道:
“三殿下,可否看在老奴多年辛劳的份上,留老奴一命?”
“老奴?苏公公前后嘴脸变得可真快!”
李辰安冷笑一声,心中给远在京城的皇兄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不愧是他皇兄,太给力了!
就是信中宠溺之意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苏公公,本皇子记得上次京城一别,已经给过你脸了。”
“你怎么贪得无厌啊?不过没关系…”
目光扫过一众不知所措的士兵,李辰安面带嘲弄,玩味道:
“本皇子善良,再给你一次体面,你自尽吧!”
“自尽?殿下是在同咱家说笑吗?”
“你觉得呢?”
拉弓如满月,箭矢蓄势待发。
“姓苏的,你个死太监,你放开老子啊!”
封磬人麻了,怒斥一声,欲哭无泪。
一个个都什么人啊!杀人就杀人,把他放在中间干什么?
还有李辰安,你要么就干脆射箭,要么就不射。
一直挽弓搭箭,此等折磨人的招数,跟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