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过得真辛苦,当时妈妈说带我去大城市,去澳门,我们那时候只听过,哪有人去过,我又高兴,又难过,我舍不得你。”
“那你还不是走了。”
“是啊,当时你都和方可出去上学了,我很生气啊,你都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你了,所以我就答应我爸爸妈妈,跟她们去澳门了。”
“漫漫你知道吗?澳门真的很大,刚从县城出去的我,就是个土老冒,那里的人长的漂亮,楼也高,东西卖的五花八门,也好贵,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我买不起的东西啊。”
“后来我知道,我妈妈是给一个赌场做服务生,但是你知道的,我妈妈长的很漂亮的,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做什么,但是挣的好像挺多的。我就记得那时候妈妈晚上就出去上班,半夜才回来,回来爸爸妈妈就吵架,我爸总是骂我妈钱来的不干净,我妈就骂我爸窝囊废。”
“我有时候想,早知道他们这样没有休止的吵架,我当时还不如留在老家,和奶奶一起生活那。后来,我妈妈给我找了个学校,但是你知道吗?在那里真的生不如死。”
安安顿了顿,想要掩饰眼里快要溢出的悲伤。
“有一些学生,真的不能叫学生,我感觉他们更像恶魔,我记得你总说我漂亮,可是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甚至看不起我。”
“他们会在我吃饭的菜里,偷偷放头发,甚至吐痰。会往我头发上沾口香糖,在我上厕所时把我关里面,然后拿尿泼我。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就打我,拳打脚踢的,很多时候,我都带着伤回家,我妈妈总说让我忍。我为什么忍那,我常常在想,你如果在我身边,我们一定毫不犹豫的还回去,你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欺负我。”
“漫漫你知道嘛,那些人就是恶魔,他们不学习,就不让我学习,他们总有办法阻拦我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他们看我头发漂亮,还把我摁在地上,把我头发剪掉烧焦。他们说的话真的是世界上最恶毒的。”
“最过分的一次,他们把我围在厕所,把我衣服扒光,然后拍了很多照片,照片在学校疯狂转发,我要死的心都有了,我发疯一样反击,这些人终于知道害怕了。后来学校找来我的父母,我妈妈骂我不争气,说她这么不容易托关系找的学校,我还不消停,她从来不问我原因,从来不安慰我。后来事情就这样平息下去了。除了我收到伤害,好像一切依旧。”
安安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她停顿下来,把头埋进枕头里,我看到她的肩膀在颤抖,我拥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一个人面对,心里该多崩溃啊。
“漫漫,你知道吗?我每次难过的时候,就会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就有勇气去面对,可是这些人是不会给别人留活路的。后来有一次回家,有人把我围在胡同里,我都不知道几个,他们疯狂的嘲笑着,把我衣服扒光,我听手机拍照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我感觉有好几双手在我身上乱摸,特别的脏,特别的恶心。甚至他们压在我什么,不顾我的喊叫,我觉得自己都要死了,浑身疼,过了好久,他们才放过我,让我在学校安顿一些,要不然把我照片都发出去。”
“后来我站在天台,我想报复这些人,让他们看看,他们是怎么逼死一个人的,可是我看到爸爸妈妈哭的好伤心,我又舍不得了。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漫漫你知道嘛,我妈妈怕我丢人,收了对方家长的赔偿,就给我转了学,可是我早就厌倦了学校的生活,当然,没过多久,我就查出怀孕了,多讽刺,我才15岁啊,我都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我恨啊,保护不了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样一个地方。”
“妈妈带我去医院的那天,我躺在手术台上,我觉得床又冷又硬,我的身体像被硬生生撕开,疼的我发颤,我都没有哭。”
“漫漫,你说我是不是冷血啊,我都没哭,连看那个小孩一眼都没看,反而感觉一身的轻松,好像把最恶心的东西剥离出我的身上。”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上学了,我就天天躺在家里,我妈妈让我养好了身体,就打算给我找个工作。总不能天天养个闲人。我都怀疑,我妈妈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或者爱错了方式。她说怕我受到二次伤害,所以把事情压下去。可是,伤害我最深的都是她啊,在老家,我本来是很快乐的,是她攀比,把我带了出去,一味的认为对我好,安排好的学校,可是我的遭遇,她总是让我隐忍。”
“后来,我就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因为年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