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必想旁的,这便露了破绽。
若当真无事,小明子定会像以往一样接着问想吃什么或是想找谁来陪着说话,可这次却没有。
在齐云野又试探着问额楚的风寒可好了时,小明子连搪塞的话都说不出,他就明白一定是出了事。
他说想见德住,满屋的太监全都跪了下来,只那一瞬,他就知道终究没能拦住。
胤礽挥退了屋内的太监,上前抱住齐云野,安抚道:“你现在不能激动,德住暂时无事,你先安静听我说好不好?”
“他有事……他一定有事……主子,保成……求你让我去见他一面好不好?我求你……”齐云野哭到气息时断时续,“求求你,让我去见他……”
“瑚图里,你先安静一会儿,我不骗你,德住现在真的无事。你平复一下心情,让太医给你施过针用了药,我就让你去见德住,好不好?”
“你别诓我……”
“我不会,保成永远不会欺骗兄长。”胤礽一下下拍抚着齐云野的后背,直到他喘匀了气,才缓缓松开怀抱。
候在一旁的王德润立刻上前针刺穴位,以护住齐云野那本就孱弱的心脉。
这一番折腾,原就无甚精神的齐云野更是已虚脱无力,只是他此刻提着一口气,倔强地不肯睡过去罢了。
胤礽知道此时遮掩搪塞已无意义,便吩咐道:“你们去取厚衣来,将瑚图里护好,送他去德住那里,切记,别让他受凉。”
众人护送着瑚图里去了德住寝间,待真的见了面,齐云野却又说不出什么了,只相顾垂泪。
“主子,让我们单独说会儿话吧。”德住看向胤礽。
胤礽颔了首,命众人都退出。
德住靠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病容憔悴的齐云野,淡淡一笑,说:“何苦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齐云野摇头,喘息几番,道:“是我对不住你。”
“又说傻话了。这是我自己选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德住拉过齐云野的手,“瑚图里,事已至此,有件事,我想让你告诉我实情。”
“你问。”
“这一年来你日日提着心,对我和额楚处处提点,生怕我们做出什么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德住顿了顿,又补充,“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是不是从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就已预知到了今日局面?”
齐云野抿着唇,想将话咽回去,却终究没能控制住身体的本能,他僵直的脊背松了下来,重重点了头。
“果然。”
德住似是早已料到,他道,“二十二年去五台山时,我听到住持用前世今生将你引去耳房,一时起了心思,就追去听了。
那时你说你知梦中结局,住持却让你忘记自己在梦中,我听得云山雾罩,却只记住了一点,住持说你的苦在于清醒。
后来这些年,看着你心内纠结,看着你料事如神,我便有了猜测,大抵你是有通慧的。
二十九年时,你几乎是对主子日日叮嘱,要勤谨孝顺皇上,到主子被遣送回宫,传言说‘侍疾无忧色’,恰与你一直担忧的不敬不孝吻合,我便又猜到了几分。
最近这几年,你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复杂,有太多不舍,我便知道,大抵我也是要先离开了。
到今年……你虽有心遮掩,终究还是没藏好。”
“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齐云野哽咽道。
“那年住持说过,命途定数,非凡人能改。所以你不必自责,瑚图里,是我该谢谢你。”
德住说道,“因为你的慈悲,因为你的预见,这一年来我和额楚过得很好。我陪他完成了很多心愿,我没有遗憾了。”
“我该再努力一些的,我已经做出改动了。”
“不要强求了。我们终归是争不过命的。你争这一场,把自己的身子也弄坏了,却终究我还是要死。
瑚图里,听我一言,别再争了。不要再做任何改动,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主子。
记住,主子可以没有德住,但是不能没有瑚图里。”
“不,不是的。”齐云野摇头。
“是与不是,你心中清楚。”德住拍了拍齐云野的手,“你告诉我,在我走后,额楚会好吗?”
齐云野答:“他会被英赫紫大人接回家,他会活着,会平安。”
“真好。”
德住眉眼具笑,似是真的开怀,“瑚图里,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