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风踉跄回房已是深夜,黑云遮盖了半边月亮……
“呦,这落魄模样,倒是头一次见,想当年多少门户小姐为见你骑射,在马场周围巴巴的等着,那是何等的少年英姿,再看看如今这般……啧啧……”顾清泉一身白衫杵在叶林风身前。
叶林风嘴角提了提:“呦,这大冬天的我说哪来的陈年老醋味……这貂衣都盖不住。我呢,对那些虚荣是不在意的,不像某些人,家道中落,也得收拾的纤尘不染、一副公子哥的做派。”
“陆凌云!”顾清泉上前挡住去路。
“诶诶诶,好狗不挡道啊,再说,我家福寿的钱你可收了,天下哪有护卫难为主子的道理。起开……”
“我偏不……”
“诶,你鞋脏了。”
“哪里?”清泉低头看时,叶林风侧身进了门。
“老奸巨猾,我告诉你,就凭你现在的功夫休想一个人进皇宫,更休想甩掉我。”顾清泉在他身后喊道。
………………
三皇子府虽是御赐王府,却没有皇家的琳琅贵气,虽朴素却透着雅致,一如三皇子在外一直的好名声,宽爱仁厚,端正素雅。书房中三皇子傅恒穿着素色锦衣,简单束了个银色发冠背身而立,眼神带着戾气,不似在外的周正清明,彭远站其身后,六月雪不远不近的立于一旁。
彭远开口道:“户部尚书萧大人是太子的钱袋子,这萧家长女又是太子妃,此人不能为己用留不得,这萧大人在帝都虽然恪守本分,但抵不住老家的宗亲狐假虎威,据说他那小弟在宜城欺男霸女,侵占良田,还搞出了十几条人命,这地方官府层层瞒报,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羽姑娘已经得到那民妇信任,又有万民请命书在手,此次必须让其再无还手之力……”
“这户部上书委实是我眼中一颗硬钉,劳烦彭大人费心,如若此事能成,我担心后任者能否为我所用……这萧大人在户部扎根多年,关系盘枝深厚,只怕除了头枝,还是那株上的新枝,岂不是枉费了功夫。”
“王爷说的是,但出了这等事,必然能引起陛下猜忌,一个户部尚书的检举信,能被层层瞒报,这关系到整个朝中太子的帮派党羽,牵扯人越多,这陛下的忌惮越重,这户部尚书之位,太子就难再干涉……”
三皇子踱步思量,转身道:“让这民妇去丞相府门前闹,声势越大越好,赵崇这老油条,看似不涉党争,却数次暗地里徇私太子,倒可以用此事,试他一试,他要敢接了这麻烦事,就会得罪太子,他要是有意瞒报……我这父王,虽是个明君,但谁要威胁他的王座,怕是兄弟手足都可弃如敝履……”
“此招甚妙,那就要劳烦羽儿姑娘了……”彭远看向六月雪,“时辰不早了,下官先退下了……”
傅恒示意六月雪:“你过来……”六月雪上前,脚步略显迟疑,傅恒拉着她手道:“你负伤失忆这三年,我派了无数密探五湖四海的搜寻,却都无果,看你平安归来,你不知我有多高兴。”六月雪看着眼前人,他的高兴是真,可这高兴包含了太多东西,唯独少了儿时的热忱。傅恒继续说道:“若没有你倾尽族人之力的支持,我在朝堂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有一日我到了那位置,一定给你南疆族人一片栖身之所……如有那一日,你还愿意嫁我吗?”
六月雪并未答这句,而拱手行礼道:“我代族人拜谢王爷。”
傅恒单手扶起她:“你我从来不需要这些虚礼,”他笑了笑道:“想当年你骑马射箭,何等不让须眉,如今中原呆久了,也规矩起来了。但在我面前,永远可以做你自己。别人只看到皇家身份尊贵,却不知其中凶险,我唯有到那个位置,才能做我想做的,你可愿再等我一等。”傅恒上前欲揽她入怀。
六月雪抽手道:“祝殿下达成所愿。”傅恒勉强笑了笑。
六月雪出了书房,抬头望了望夜空,乌云叠嶂,只透出稀疏星光。走到后花园假山旁,一个声音传来。“六月雪,”彭远从后走出:“这是你在临水镇的名字吧,你在那偏隅一方,隐姓埋名三年,听说还与一瘸腿的算命先生成了亲,而你说巧不巧,那算命先生居然还是我的故人……名震一时的陆凌云大将军……”彭远忽然凑近问道:“你是真的重伤失忆?”
“彭大人和天钥阙关系匪浅,那可是不少江湖密探,大人若怀疑去查查便是。”
“事情易察,人心难断……我可是替羽姑娘,隐瞒了成亲之事,殿下是个眼前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我跟随他多年,从未见他待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