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脑空白了一瞬,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错愕地看着他。
过了几秒才缓缓道,“我还以为你看到了我阴暗的一面后会幡然醒悟,觉得之前坚持要娶的温棠不是这样的。”
停顿了一下,“我一直想问你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我们之前认识吗?”温棠注意到飘落下来的雪花,移开对视的目光伸出手去接。
说话的时候,呼出的二氧化碳形成雾气也跟着飘出来。
很多个瞬间她都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陆景珩会突然向温家求娶她,为什么会如此纵容她的一切。
豪门讲究门当户对,无论是当时的温棠还是现在的温棠,和陆景珩之间依然横跨着一道鸿沟。
她前面那20年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甚至见过的世面都不及温遇婉见得多。
胆小怯懦的是她,不会分辨是非的更是她。
“我认识你。”他顺着温棠的手,看着皎洁的雪花落入在她粉润的掌心绽开。
而下一刻,陆景珩移开了视线,望着眼前的瑞雪纷飞,“你不记得我罢了。”甚至有些自嘲的意味。
话虽然轻描淡写地说出口,而听到的人却觉得异常地沉重。
“我怕不是少了一段记忆,不曾记得我前面的人生中出现过你的身影。”说着,把手缩了回来。
看着驶向这边的公交车,“而且,你这种放在人群之中都能让人一眼万年的人,我怎会一点记忆都没有。”淡淡的道。
没听到陆景珩的回答,又继续道,“你大概不知道我读高中的时候,耳边常常听到那句“他可是陆景珩啊!”的话。”
“你和爷爷在集团参加采访的视频当年还是现在依然风靡互联网。”调侃道。
而且现在某博上还有陆景珩的专属超话,粉丝数量不输现在的流量明星。
当初他们结婚的消息传出后,差点把她小学数学考过40分的成绩扒出来,幸好陆氏集团的公关能力强。
雪融化在手心里形成水,抽出一只手想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出来。
顷刻,她的手被旁边的男人拉到他面前,他的手指如白玉一般,另一只手拿着一包纸巾,抽出一张仔细地擦拭着她的手。
温棠的注意力从自己的手上,转移到他手里的那包纸巾,“好巧啊,你也喜欢用这个牌子的便携纸巾。”
她初中和高中的生活费很少,所以买一些必需品的东西,她都会选择性价比高的东西。
这个纸巾是当初偶然在超市里发现了,纸质柔软,有檀香木和雪松冷冽的清香。
这牌子的纸巾她用了很多年,即使后面嫁给了陆景珩可以随意挥霍金钱的地步,也不舍得换掉。
高考结束那年,听说这个厂家马上要倒闭了,她怕以后买不到了,囤了很多回来。
只是没想到后面居然又有投资商砸钱让厂家活了过来。
到头来她才是资本家眼里真正的大冤种。
“不巧。”
“之前有个人在我受伤的时候,递给我这个牌子的纸巾。”
擦干净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告诉我,她叫温棠。”他嗓音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间,酥酥麻麻的。
原本有些失神的温棠听到他后面的话后,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顿了许久,那段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的记忆终于拉了回来。
“你不会是……”欲言又止地说道。
那是发生在温棠高一那年,某个星期五下午放假的时候。
一直以来温遇婉都不愿意让同学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她从小到大上下学都是坐公交车回家,家长签名都要一个签温哲峰的一个签苏月庭的。
开家长会她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天她迎在落日映照走在回家的路上,在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巷子深处有一个少年坐在脏乱的地上,倚靠着墙壁。
身上的白色衬衫都是血痕,宛如她前段时间捡回去的那只波斯猫一样楚楚可怜。
她背着书包驻足在原地许久,经过了很久的心里斗争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直到走近到他身边后,才发现她在外面看到的伤势远不及现在看到的严重。
少年垂着脑袋,额前的头发遮盖了他的面孔,给温棠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很白。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捂着肩膀伤口处,鲜红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