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纪事

（28）

我们回到家吃过晚饭，便上二楼小客厅休息。我拿出西师大副教授诗稿给妻子，便跑上四楼侍弄小鸟。过了半个时辰，妻子在下面喊，我下楼来到她身边。她翻着诗稿，对我说：“哥，你不动心，可人家却动情了。”她指着一首诗要我看。我拿过稿本，一首题作“相思”的诗跳动在眼前：

相思

你昨日飘然而来，

带给我满心惊喜。

你今天飘然已去，

留给我无尽的相思。

你在身边时，

我看你千万遍不够，

幸福感充溢了心间；

你离开我之后，

想你千万遍也没到底，

落寞如重锤击碎我的心！

我的心跳节律紊乱，

出现心痛心酸；

好像生命也将失去，

如此乏力如此精神萎靡。

人的意志丶力量多脆弱，

在痛苦面前何其不堪！

如果我死了，我一定

在天堂路上或地狱入口

等着你紧紧抓住不放，

跟随你日夜四处飘荡，

最好是灵魂与你融合，

不再有别后相思断肠。

有人说，明知相思苦，

偏要苦相思……

如果相思之后能重聚，

苦苦相思倒也值得；

如果再也无法相见，

谁能经受得住

如此相思长痛？

别的诗都标注写作时日，这首没有，而且置于卷首。

妻子又翻到诗稿末页，还有一首没有写作日期的诗：

眉月

夕阳早早地落下，

秀美一弯横卧在西山。

月眉儿出现在

傍晚的九月初三。

是一抹颜色淡黄，

闪动的光也很淡很淡。

天空是一片浅蓝，

稀稀落落

镶嵌着数点星光。

我凭栏远望，

心里充满着惆怅。

是谁在描眉画眼，

竟把另一半遗忘？

弯弯的月亮，

如美人眉般修长。

如果齐集了一双，

与我爱人相比，

哪个更加漂亮？

妻子说：“美女教授好聪明呀，她转换到男人角度，要向我叫板哩。”我看着妻子说：“她确实很聪明，但与我家小妹比，那还差得不少呢。”

我说：“小妹，求你一件事，帮我完成西师大副教授所讬，写个评论吧。”妻子轻点螓首道：“求就免了，哥要妹写，妹能忍心拒绝哥吗？”

妻子美目闪转，瞟了我一眼，接着说：“莫说写一篇劳什子评论，就是要天上的云霞，妹上不去，但也能叫人帮哥扯下一大块下来呢。”两人四目对视，都笑了起来。

我拿起桌上的诗稿放回抽屉，又问妻子“副教授的诗，写得怎么样”，她说：“有的不错，有的差了些意境。”并举出诗稿中许多首诗歌作例释。我非常吃惊地看着她，她也就是刚才随意翻了一遍，却记得如此多的内容。我自然知道妻子记忆力强，但也不曾想竟强到了过目不忘程度。

“哥呀，你的那颗心什么时候从我这里飞走了？”妻子突然哭了起来，我慌忙转身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又轻轻吻她的额角，她却哭得更伤心。我心里突然明白，在她耳畔细语轻言：“紫烟，你想哪里去了？哥除了小妹，能爱谁呢？世间弱水三千，也只能取一瓢饮呵，何况小妹是哥抱着丶背着长大的，这种感情谁能拥有？谁能复制？”

过了好一会儿，妻子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掸掸我胸前衣襟，破涕为笑，“妹泪湿青衫，哥成抹泪布。莫嫌妹泪多，谁叫哥离去！”

过了不久，妻子双手环搂着我，把头靠在我胸口，说：“哥，你信《旧约》上帝创造世界的故事吗？”我吻着她的一头秀发说道：“这只不过是犹太人对世界起源的一种猜测，当不得真。”

“但我信，尤其相信上帝创造女人的故事。上帝照着自己的模样用黄土创造出亚当，后来怜悯他没有陪伴，就从他身上取出几根骨头造出了夏娃。上帝的意图是让这个女人帮助亚当管理他创造的世界，省得亚当孤单寂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