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君,江南花氏花家的三小姐,祖父花鹤庭是先皇御封的南平郡王。
在金陵也算是钟鸣鼎食大世家,奈何这个花芷君从小酷爱倒腾岐黄之术,也颇有这方面造诣。
大晋朝女子不能为官,但她天赋过人,当今日圣上寻思着不辱没人才,且也不是参政的行官。
也看在南平郡王的面上,让她也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短短三年便做上了御医院副院判,成了御医院唯一一个女御医。
洛凝与花芷君其实也算表亲,洛母是花芷君远房表姨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花芷君年方二十也不议亲,只因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而等的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便是洛家镇守边关的镇远大将军,洛凝的亲叔叔——洛宵行。
所以花芷君医术洛凝自当深信不疑。
赤裸裸的将脉案摊在她眼前时,饶是早有洞察,却也痛心疾首。
她恨宋书琰眼盲心瞎,亦痛恨自己怒其不争。
屋内很静,不一会,隐忍的泣哭声磕磕绊绊,她好似被打碎的玉瓷,破碎又凄绝,脆弱得让花芷君心疼。
花芷君安抚着她,给她含了参片温和道,“凝妹妹,你要想开,不止为自己,还有公爷与夫人。”
“芷君姐姐今日这样说是残忍了些,可长痛不如短痛,我们终将面对,你要好好养身子,才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
”喵呜……”
花芷君凭窗而望,一只通透银白的尺玉从窗牅边一跃而下,蓝宝石般的眸子连带着外头皎洁的夜光一起干干净净地照了进来。
很快,尺玉跳上榻上,细腻白色的毛发洁白润雅,朝洛凝热切地又喵叫一声,然后一轱辘钻进她的锦被下。
花芷君淡淡地笑了笑,“凝妹妹,你瞧,尺玉这只白猫儿也是想你得紧,所以啊,你一定要振作才是。”
“芷君姐姐,谢谢你,我没事。”洛凝轻轻抚过眼角的泪珠,强撑几分精神坐了起来。
花芷君迅速帮她垫好软枕,欣慰般轻扬着眉眼,“甚好,洛家大小姐终是活过来了。”
她从药匣子里拿出一瓶药汁,“来,凝妹妹,喝了它,你失血过多,我们循序渐进温着养。”
洛凝接过,毫无犹豫仰头喝下,一双眸子,再无波澜。
她柔荑如玉的手抚摸着软乎慵懒的尺玉,唇角才稍稍氲了一抹弧度,她缓缓道,“从前,我只当他是性情寡淡,不甚通巧情爱。”
“后来,我错了,他不是不懂,只是心早有所属,容不下她人而已。”
“成婚第一年,他待我疏离,我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我时常端着骄矜,给了他陌生感。”
“到了第二年,我学着放下自我,尝试了解他,他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喜欢穿什么,甚至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我都能一一烂熟于心。”
“我心里想啊,哪怕他是千年寒冰,我洛凝也能将捂热。”
她转眸耻笑,“芷君姐姐,我是不是很傻,太高看自己了。”
花芷君眼眶微红,她不是傻,是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我。
见花芷君不语,微微抿唇,入目满是平静,她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悲秋,一个孩子的命,也算是了结他与我之间的情份。”
“你……当真想好了?”花芷君不是不明白洛凝在说什么,只是谈何容易。
“芷君姐姐,你是最懂我的,我决定的事,从来势在必行。”
“好,芷君姐姐支持你。”花芷君眸底染上一层感慨,“这人多情,总是被无情伤,宋书琰,他配不上你的爱。”
“不重要了。”洛凝淡道,“是该结束了。”
无欲则刚强,无爱则洒脱。
三年毫无保留的付出,都是一场人间笑话。
秋日的清晨舒适且凉爽,寒商习习,层雾蒙蒙笼了云泽,让人忍不住又贪睡了会。
洛凝伸了个懒腰,尺玉腻在她身旁,也跟着拉腰,“喵呜……”
巧儿打了热水,眉目含笑,“小姐醒了?”
随后拧了热帕子双手了递了过来,“还得是花副院判妙手回春,不过养了七日,气色好了不少,人也越发的精神。”
洛凝接过热帕子,唇角微微上扬,“这段时日也是辛苦芷君姐姐了,改日随我去她府上登门道谢。”
“花副判早就猜到小姐会这般说,特意吩咐奴婢,若是敢登门道谢,她便与您绝交。”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