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什么无人与她并肩行，什么不配……

一个眼神，沈宓便将她华服下不堪的自尊觑得一干二净。

左右审视着这张清素若九秋之菊的脸，沈宓阴恻恻地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洛大小姐，哦！不，下堂妇，但凡本公主不曾窥究永定侯侯府，今日也叫你的这份胆气傲骨膜拜于心。”

“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是谁，为求与他有一子，佛前虔诚点莲灯三千盏。是谁，为博得他一人口腹之欲，连最后的一分矜持都泯灭在庖厨里，又是谁……”

“你是个疯子。”洛凝打断，浑身一僵，指尖狠狠掐在掌心，她眼底满是碎裂的冰渣子，“不曾想，九公主还是个喜欢偷觑他人又嫉妒成魔的疯子。”

曾经那些个自以为是的矢志不渝，却被这样赤裸裸的蹂躏，窥究。宛如泰山压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我是疯了，怎么？生气了？愤怒了？本公主就喜欢看你那张傲气的面具下是卑微到尘埃里的讨好，却得不到任何一丝回应。”

“你好可怜……”洛凝抬眸看了她一眼，压住咳声，勾唇轻笑，“宋书琰知道你如此心意吗？我真是由衷的可怜你，活在不能宣之于口的爱里，只能在别人的痛苦里寻找快感，慰藉，你比我又能好到哪去？”

“住口！”沈宓猛地蹲下，手捏住她尖削的下巴，瑰丽的蔻丹色在她眼前飘过，轻笑一声，“你也不想想现在身处何地，这里皇宫，本公主哪怕赏你一丈，你还得跪着对我感恩戴德……”

洛凝下意识别开脸，眸底一片冰冷，偏执的嫉妒，果然能让人发狂。

“来人，洛家女娘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给本公主掌嘴。”

沈宓说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报复之意。

一名侍女低头颤巍巍地上前。

洛凝寒光一凛，侍女更加有些慌神。

沈宓见状，眼神透着森然，怒喝一声，“废物的东西，养你们何用？今日你们不敢动手，便自己掌自己。”

话音才落，侍女一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扬起手来。

巧儿闻言，身形一晃，僵麻的身子扑向洛凝身前，瞥向那侍女，怒目切齿道：“谁敢动我家小姐，我与她拼命……”

话音未落间，蓦地一声厉呵。

“住手！”一片玄色滚着忍冬藤图纹的袖摆落入在洛凝愈发昏沉的眼前，他狠狠道：“你敢碰她试试，爷定让你死无全尸。”

侍女连忙抽回手，登时一个下跪，颤栗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宓见到来人，似乎不惧，缓缓回眸，轻笑一声，“世子爷好大口气，本公主的人你也敢恐吓。”

沈连卿拂袖，负手而立，眼里全是不屑，他淡淡道：“安成公主，我们大可试试。”

安成是沈宓的封号。

然这一幕，恰巧被皇太后一行尽收眼底，她苍老的双眸依旧带有威慑力，压着云芝嬷嬷的手，道：“你们一个两个在哀家的宫门前做什么？窝里横吗？”

沈连卿同沈宓见老祖宗发怒，齐齐跪道：“连卿不敢。”

“安成不敢。”

“你们不敢？”皇太后冷哼，“哀家看你们敢得很。”

而沈柏渊虽是立在皇太后身后，可余光全在一人身上，那眼底翻滚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皇太后的目光最后落在洛凝身上，到底是怎么一个女人，让她的孙子孙女相护狗咬狗骨。

皇太后睨了四下一眼，强压心头的努力，才悠悠说道：“这洛家女娘是哀家召来寿安宫的，哀家不理外事，非不必要，免了每日晨昏定省，你们两个来做甚？”

沈宓抢先一步说，“安成是听闻皇祖母近来胃口不佳，特来寿安宫探望请安。”

这像是来请安的样吗？别以为人老了，便好糊弄。

“安成有心了。”皇太后微微眯了眼，又看向沈连卿，“芃芃，你呢？”

沈连卿垂眸，视线微压，半晌，重重地向地上磕个响头，才道：“皇祖母，孙儿一半来请罪一半是为自己的鲁莽负责。”

天朗气清，秋阳不温不火，儿臂粗的白杨静静而立。

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适才那股斥人的狠劲已然有了偏颇。

皇太后闻言不由叹一口，“你的罪，哀家已罚……”

“皇祖母，孙儿当众轻薄女娘，是有辱皇家声誉，您要怎么惩罚连卿，我受。”顿了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