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拍了拍身上落花,张口准备迎出去应了崔瑶的叫唤。
下一刻,突然横出一只手,倏地拉住她的手腕。
洛凝下意识瞳孔一缩。
“你……”
没等她呼出声,那人便把她拉到一边。
“放开我!”洛凝愠怒道。
“对不起。”那人随即松开她的手,“是不是捉疼你了。”
“宋侯爷这是做什么?”洛凝躲开他的目光,斥道:“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还请你慎行。”
“阿凝,你就这般不待见我吗?”宋书琰眼眸一红,“好歹我们夫妻一场。”
这些时日,他常夜不能寐,只能通过醉酒来麻痹自己,心才不那么痛。
是她的一片缱绻窥破了他内心深处。
原来那不曾对她敞开过的心底早已被她如同沙砾般填了个满。
人一旦陷入,便无法自拔。他甚至后悔那些个曾经对她说过的绝情。
洛凝抬头,对上那双涌上万千思绪的桃花眼,她嗤笑了声,一字一句道:“如果可以,我只当从来不认识你。”
“可我们做过夫妻,这是事实。”宋书琰锋利眼神仿佛一把利刃,把她逼角落里,让她无处可逃,“而且我说过,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妻。”
这一点,时至今日,他都是这么想的。
“你是不是疯了,宋书琰。”她指尖戳进掌心,气得浑身一抖,“我们已经各别两宽,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我是疯了。”宋书琰偏执地看着她,“阿凝你不知道,自你离开侯府。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你,念着你的好。我一进拢芳阁,往日你我之间的美好总是翻江倒海回味个透彻。”
他闭了闭眼,缓了口又道,“今日我方知晓,我不能没有你,侯府不能没有主母……”
“宋书琰,你别说了。”洛凝倔强地抬眼,眼眶一红,恨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的孩子死了,他死了,一切都是因为你眼盲心瞎,你的优柔果断……”
“好,都是我的错。”宋书琰大手宛如铁钳捏紧她的手,眸光满是渴求,“阿凝,只要你肯跟我再回侯府,你打我骂我都行,甚至……”
只见他说到这,像是在做着剧烈思想斗争,迟疑一下他咬咬牙补充道,“你若不喜欢看见林靖蓉,我甚至可以让她般出侯府,离你远远的,只留下孩子可好?”
洛凝从未感到此刻的宋书琰如此好笑过。
她不怒反笑,眼神阴沉而诡谲,“宋书琰啊,我一腔柔情错付,终究是付出惨痛代价。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么我这条烂命你大可再剐上一刀,给个痛快,但请你少来恶心我。”
“阿凝……”
“给爷滚,阿凝不是你能叫。”
来人一袭玄衣,长发束起垂与腰间飘拂,眸光狠戾,只是一个制掣,便把洛凝手腕从宋书琰手中脱开,护在自己身后。
宋书琰脸色一沉,压下翻涌的怒意,“沈世子你什么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只见沈连卿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凉薄,“爷还想问宋侯爷是个什么意思?在雍王府对女娘拉拉扯扯,全然不顾礼义廉耻。”
洛凝站在沈连卿背后,扬起的墨发轻轻拂过脸颊,竟有一丝滚烫滑过耳根,很快又归于无。
她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人到底是生龙活虎地站在她面前。
沈连卿此话一出,宋书琰更觉好笑,眼里透着不屑与嘲讽,“沈世子当真有意思,你说本侯不顾礼义廉耻,那敢问沈世子此刻又有几分正人君子。”
沈连卿冷哼一声,做了个之前想做却又不敢的事,他当着宋书琰的面,侧身拉过洛凝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脱口就说,“或许,你弃之敝履的,恰是沈某人求之不得的……”
相扣的十指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他可耻地紧了紧,恨不得把另一只手揉入自己掌心里。
宋书琰像是被人踩住痛脚,脸色一黑,不屑地说道,“沈世子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阿凝是断然不可能喜欢沈世子这类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沈连卿闻言哈哈一笑,当即就举起合二为一的扣手在宋书琰面前晃了晃,“看好了,本世子叫你看看我们是如何相亲相爱的。”
烦死了,怎么办,沈连卿就爱看宋书琰顶着一头黑线又无可奈何。这里是雍王府,打起来他宋书琰不但落不着好,还得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