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长锦一副看稀奇的样子看着她,“你平时不老和她作对么?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我那是逗她玩儿呢,一小姑娘,谁想真的和她过不去啊,我跟她又不是情敌,犯得着整天跟八辈子血仇的仇人一样么?”苏诺翻了个白眼,“反正是你媳妇,爱去不去,小心人家后天晚上回娘家的时候告你的状,把你老丈人喊过来教训你。”
“……”落长锦就知道从她身上讨不到便宜,默默地转身进了马车。
苏诺琢磨着,人家毕竟是一对,她不能真给人拆散了,遂在外等了好半天,给足空间他们俩相处,直到孩子都能怀上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过去,她才磨磨蹭蹭地上了马车,
不知道落长锦说了些什么,段雨燕的脸色果然没有那么难看了。
苏诺若无其事地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吃着话梅一路走一路吐梅子核。车夫从尸体堆中开辟了一条足够马车驶过的宽度,稳稳当当地向前走着,苏诺向外吐着梅子核不少都落在了尸体的身上。
驶往太子府的马车上,阿凉微微侧头,向里问道:“殿下,为什么要给贺喜请帖啊?他那样油嘴滑舌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落长安笑意不变,眉眼之间却多了分倦色,“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真是难得。”
阿凉不满地噘嘴,“殿下,你就别打趣阿凉了。”
“她挺好的。”落长安微微收了几分笑意,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深了深。
“好什么呀。居然是六皇子的男宠,这样的人,殿下你也搭理。”阿凉说着,感觉越来越不明白自家殿下了。
“阿凉,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觉得,她人挺好的。”落长安耳边响起手下汇报的话,想起那个男人对那个柔弱的女子施加的暴力凌.辱,白皙的双手不禁握了起来,本就纤瘦的手青筋凸出。
“殿下不会是被他蛊惑去了吧?”阿凉心惊,天啊,他家殿下不会也成了断袖吧?
“……”落长安略无语,“她是女子。”
“女女女……女子?!”阿凉震惊,下巴都张得老大。
“嗯。”落长安淡淡应了一声。
“殿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阿凉闷闷地问道。
“上次她手里那副地图上面,有女子娟秀小楷的标注。”虽然只是一瞬便被她藏到了身后,可他还是细心的发现了。
“不会吧,就凭这个?”
“她翻进了繁星阁,用自己的血喂她,还自己带了糕点喂她。已经是第二次施以援手了。虽然她身着一身男装,声音也是粗着声音,可她却忽略了一个细节。
她的眼睛很漂亮,看着我的眼神,和一个故人很像。那个人,精通易容术。”落长安想到那日在围场,她也曾是用这种眼神看待过他。
他见过很多人看他的眼神,却从来没有那个眼神令他难以忘怀。
怎么说呢?那种眼神,没有情.欲、没有羡慕、没有嫉妒,什么都没有,只是泛着一种非常温柔却又非常哀伤的眼神。
就仿佛是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在他身上得到完美体现,而她却不忍毁去一丝一毫,甚至不敢触碰,唯恐美好会随时消失一般。
他这一生,遇到的人,形形色色,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令他觉得非常难以读懂。
所以当他再遇到这样一个眼神时,几乎是瞬间,他便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