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被牵着鼻子团团转。
他回话的时候,尽量如实地回,又粉饰不少,却还是被许王守礼听了出来。
最后那一句话:“我再看一眼,”扎在韦明德心上。殿下要看的是什么?以后再也不管这事,少年痛彻心肺的哭着,这怎么能行?
握成拳的手指打开,竭力想抓住地上的什么,像是抓住了就有安慰。可石明堂也是个干净人,这公堂扫得片灰没有,光溜溜的只容手指在上面滑出去,抓了一个虚空。
少年哭得哽咽难言。
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他仰起泪水模糊的面庞,他才认识没几天的上司将军魏洪杰对他阴沉的笑了笑,柔声又细语:“韦校尉,殿下说你还是编在我队中,我得提醒提醒你,我最恨男人哭!”
下一步,少年怒而跳起,一拳正中魏洪杰胸口,把他打了出去。这一拳,他出足了力,魏洪杰身子如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直直奔着墙撞去。
魏将军的心虽然硬,这墙更强。少年瞪着,并点儿援手的意思也没有。他直直的瞪视,见魏洪杰身子直奔墙壁,他似无力挣扎挪动身子时,才动了一动容,脑子里出现一个想法,打傻上司,是什么罪名?
心思才动,见魏将军的身子动子,将贴墙壁未贴墙壁的那一刻,他身子一缩,自然流畅地如一片飞叶,从墙上滑了下来。
人一滑下来,他面有阴霾的大步过来,笑得更阴森森:“韦校尉,打上司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少年的怒吼:“我不管,你们不懂殿下的心!”
我不懂?魏洪杰好笑,小子,知道我跟随殿下几年,知道我……不容他想下去,少年死缠烂打的冲上来,边打边叫:“你们怎么不求情,你们怎么不求情?”
整一个小疯子。
衙门口儿窄,又是深夜,许王在房里听到,怒气冲冲:“来人,把吵闹的人关禁闭!”添寿缩手缩脚上来回话:“回殿下,是魏将军和韦校尉!”
不是两个不知深浅的人。
许王眉毛一丝不动:“把他们赶走!”
添寿出来到公堂上,见到眼前场面时,小小表示一下惊讶。
一个是将军,怎么着也有点儿体面感吧?魏将军此时被压在韦明德身下,一只手扼住他脖子,另一只手划船似的舞动着,嘴里喊着:“掐,你再见到纪侧妃,听我的没错,红颜多祸水,掐死为上!”
另一个怎么着也是出自韦老大人家中,虽经贫穷,不能一点儿尊卑没有。韦明德骑在魏洪杰身上,两只手用力掐住魏洪杰脖子,嘴里咬牙:“你要掐她,我要掐你。”
这是将军和校尉难得的一幕互动。
公堂外还有人,为保护殿下而设,他们见多识广,表示自己没有看到。还没有出人命,两个人腔门儿一个比一个高,没必要上去当炮灰。
添寿默默地看着,正在考虑自己是湿了眼眶表示感动,还是怒目而视,训斥他们打扰殿下休息呢?
见两个人各自飞了出去,分开几步,坐在地上呼呼喘气。魏洪杰骂:“好小子,你敢打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敢打我的……”
“这就有了一个!”韦明德硬邦邦回他一句,用袖子擦汗水,再忿忿然:“你刁难我,你看不上我!”
魏洪杰失笑:“我刁难你,我还没开始呢!”见添寿在一旁,他一指添寿:“小子,帮我作个见证,我开始没有?”
添寿皮笑肉不笑:“明天殿下没休息好,我为你们作个见证,证明你们今天确定在这里喧闹无度。”
韦明德和魏洪杰一起噤声。
“韦校尉,月明星稀,你可以去休息了。”添寿皮笑肉不笑,韦明德一个鲤鱼打挺,双腿一用力弹跳起来,对着魏洪杰狠狠瞪了一眼,大有走着瞧的意思,一言不发走开。
魏洪杰被这一眼瞪得紧接着跳起来,在他后面追上两步,活似泼妇骂街:“小子,你什么意思,给老子回来!”
见那身影越去越远,魏洪杰破口骂了一句。
添寿拦住他,阴阳怪气:“我说魏将军,您是主管殿下中军纪律的将军,平时有人打扰殿下休息,你第一个不答应,今天您是怎么了?”
他皱眉苦思:“找着关禁闭?”再摇头叹气:“多少年了,没有将军关禁闭了,那小黑屋里闲得慌。”
头上挨了一个爆栗子,添寿正要翻脸,魏洪杰拉他到一旁,挤到角落里,神经兮兮地问:“侧妃很美?”
不说名姓,添寿也知道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