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那女子是一抹红,那这会儿已经是二公子心上的朱砂痣了。你说吧,你要我嫁给一个永远都不爱我的人,或者说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我的人,你这不是诓我么?对不对?”陈秋娘脆生生地说,语调抑扬顿挫。
老头仔细想了想,觉得陈秋娘说得实在有道理,便是点点头,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不过——”
“道长啊,你都无言以对了,就不要再做多余的挣扎了,好不好?”陈秋娘打断了老头的话。
老头不高兴地说:“没礼貌,打断我的话。”
“你说的不拘小节。”陈秋娘小声嘟囔。
“苏丫头啊,时间会解决一切。还小,你不懂。”老头叹息一声,尔后说,“你要真喜欢我这徒弟,你就要大胆一点,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啊。”
“你看好我啊。所以,几十岁的人了,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暗害我跟你徒弟啊。”陈秋娘径直就说了。她从方才就推测出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肯定是这老头觉得苏樱这丫头也不错,如果生米煮成熟饭,苏樱跟张赐在一起了,那么,张赐就会越来越少去想念陈秋娘了。然后,这老头肯定知道张赐的弱点,于是就针对他的弱点下了媚毒了。可惜,张赐毕竟是张赐,一下子中毒了,立刻就知道可能是谁干的。大约昨晚就将这老头给扒拉出来,解了毒。
老头看陈秋娘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说:“年轻人懂什么呢。这结果好就行了,过程就不要计较了。”
“啧啧,你也是有资历的老人家了,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爱徒说出这么没下限的话来呢。”陈秋娘撇撇嘴。
“什么是没下限?是你的家乡语么?”一直在看着陈秋娘与老头斗嘴的张赐忽然插话询问。
陈秋娘一愣,连忙点头说:“是我的家乡语。下限就是道德的最低标准。没下限的意思就是完全没有道德底线。”
“牙尖嘴利的丫头,跟你师父一个德行,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头哼了一声。
陈秋娘则是说:“我师父大人大量的,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是快点训你的爱徒吧。”
“要你管,你快点出去。”老头耍起了脾气,指着帐篷门口要陈秋娘出去。
陈秋娘用手做捂嘴状,可怜兮兮地说:“好了,好了,道长,我错了,我不说话了。”
老头也没有真的要让陈秋娘出去,只是让她有个服软的态度。陈秋娘从小就是人精,大人什么举动什么意思,她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对于大人们的意图可是一清二楚,这老头的一个举动自然就是逃不过她的心思了。
老头见陈秋娘服软了,可怜兮兮的样子,便说:“那乖乖在一旁吧,既然不听老人言,以后吃亏了,可别说我没帮你。”
“我知道道长为我好,但这种事,岂能是强求得来的。不过,我答应道长,会努力努力的。”陈秋娘这会儿语气乖巧得不得了,尔后还小声地说,“希望二公子不要在没看到苏樱的好之前就不耐烦地赶走我了。”
张赐一张脸含了微笑,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头却是不耐烦了,就催促说:“佑祺,苏丫头也不错,你留她在身边,相处看看啊。”
“师父,这种事,看人家苏姑娘自己的意愿。”张赐瞧了瞧陈秋娘,黝黑的眼眸里全是意味不明的笑。
“苏丫头愿意的吧?”老头却是着急了,立刻询问陈秋娘。
“道长啊,你别着急啊。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徒弟能在八岁就为你们谋划,让你们全身而退。难道他现在还不如当年了么?”陈秋娘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瞧着老头。
老头若有所思,随即还是摇摇头说:“不可能啊。”
陈秋娘也不再说话,老头沉思片刻,还是摇头,说:“此一时,彼一时呢。情爱是魔障,一旦陷入,这智慧都要降低了。”
“说得好像自己很有经验似的。”陈秋娘嘟囔一句,谁知道老头正色道:“丫头,我也年轻过。我如今遁入空门,亦是劫缘看破。”
老头说完,神色似有迷茫。陈秋娘暗想这老头怕是想起了伤心事,于是立刻就朗声说:“好了,好了,道长你快说了,这会儿要赶路呢。在这荒郊野外,危机四伏,二公子的危险多得多。”
老头点了点头,便径直对张赐说:“你收回权势,摆脱掣肘,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为你骄傲,为你高兴。只不过,我们不明白一向沉稳的你为何也如同家族里那些年轻人那样,有了别的想法呢。”
原来这老头此行的目的是这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