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默一怔,还未答话,台下的紫菀已跳起来:“不成不成!”
宛城首富陆家破财又送美人,这傻小子竟敢拒绝?
众人再次用目光将紫菀凌迟一遍,窸窸窣窣骂她不知好歹。
紫菀却管不了那么多,只顾高喊:“我大哥是订过亲的人!我嫂嫂不日便要嫁进来了!”
众人惊讶之声此起彼伏,司以默在一旁装木头,一旁的东家却毫不在意,轻声道:“那又何妨,英雄一看便是将相之才,便是让舍妹做了妾,将来飞黄腾达了,我陆家也荣幸至极。”
这一下可是炸开锅了,连紫菀都被这东家三言两语震得头脑发昏,好在她很快回过神来,急急跑上台去,打算与东家细谈。
不善言语的司以默只好继续装木头。
“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乃陆家大少爷,陆旭言,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乃木家二少爷,木耳,”紫菀皮笑肉不笑指指一旁的司以默,“此乃我大哥。木家大少爷,木头是也。”
众人绝倒——
这是怎样没文化的爹妈起的没文化的名字啊,啊呀,得赶紧回去抓自家孩子上学堂,没文化,真可怕。
陆旭言眯眼:“阁下令尊颇有才,在下十分倾慕。”
“好说好说,”紫菀终于转到正题,“令妹沉鱼落雁之貌,怎能嫁与我大哥这样的粗人呢,你瞧他肩膊浑圆,虎背熊腰,虽能砍柴挑水...却也只能砍柴挑水,他的心思就如同他的脖颈一般粗大,哪里懂得什么细致温存,令妹千金之躯,自然是不能嫁给我大哥来受苦的。”
司以默屏气凝神,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陆旭言将扇子轻轻展开,再轻轻一扇,笑了笑:“阁下说的在理。”
紫菀欣喜,正想继续揭露“大哥”的“丑恶罪行”时,却听得陆旭言轻飘飘一句,“那么不如把舍妹许配给阁下好了。”
“那更不成——”紫菀见招拆招,思维被陆旭言训练得十分敏捷,“在下旁的爱好没有,就是爱流连于烟花柳地,文不能诗舞不得剑,整日跟着城中纨绔子弟四处享乐,在下这样的败家子,怎配得起令妹呢?”
“在下觉着阁下很好,既爱流连烟花柳地,必然十分细致温存,舍妹嫁给阁下,定然会被照顾得很好。”
紫菀正要跳起来接着进行新一轮唇枪舌战,却听得一抹带了笑意有些熟悉的声音——
“在下觉得不妥,木小兄弟既爱流连烟花柳地,必然是薄幸之人,陆少爷如何放心将令妹嫁与这样风流之人?”
白玉冠,墨青丝,来人着一身锦绣白袍,眉间一抹疏淡笑意,自高台一侧拾阶而上。
在他身后,是绵延数里的枫林,枫叶火红,如同要燃烧起来一般,他却以一身清淡白衣,生生压住身后烈火枫林,他眼眸如黑色玛瑙,面容如玉石生辉,他带着唇边浅淡笑意,踏阶而来,像那一晚的月色清辉,又似那一晚的满地银霜。
“在下斗胆,请陆少爷将令妹许配给在下。”阮晨对着陆旭言微一颔首,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紫菀莫名的心一紧,自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便定在那里,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陆旭言打量着半途闯上来的男子,轻合了折扇,低眉似在思考,“你可会武会文?你可细致温存?”
阮晨笑道:“莫不如便让在下为陆小姐舞一回剑罢。”
他话音刚落,身后已有小厮搬了许多物什上来,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而紫菀还愣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在阮晨提亲时,自己的思绪便不能转动了,司以默拽着她到了台侧,阮晨的小厮已将一方厚重的绢布舒展开来,一旁放了特制的文房四宝,还有十个宝箱。
宝箱上缠着喜庆的大红丝绸,看来...该是聘礼。
他竟连这个都已备下了么?莫非早已势在必得?
紫菀一眨不眨地盯着从小厮手中接过长剑的阮晨,他一袭白衫在风中轻轻飘动,身后有枫叶打着旋儿落下,似在跳一曲明艳炽热的舞。
长袖舞动,长剑已出!
一道银芒,自上下舞动的剑身上射出,光芒大盛,叫人不能直视。
而那舞剑之人,不过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已跨越了五丈见方的高台,他以剑尖挑墨,踮脚踩上厚重绢布,长剑舞动,剑气如有灵性,环绕于他周身,随他矫健身姿四处游走,一柄长剑在他手中化作了一支狼毫,剑尖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