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杏儿一边铺床一边叹气,“慕姐姐这样好的姑娘,断不能委屈自己嫁给阮公子做偏房的。”
紫菀只顾着喝茶,没有答话。杏儿又道:“杏儿读过的诗不多,有一句却是记得的,‘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慕姐姐,像阮公子那样的人家,就同侯门一般,慕姐姐明明知道深不可测,为什么还要去趟这一滩浑水呢?”
“杏儿,你不懂,”紫菀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叫喜欢,真正的喜欢,不会因为前路莫测就自行中断的。”
房中蓦然沉寂起来,良久,响起一阵敲窗声,紫菀起身去开,却见陈朗立在窗边,手中递来一只雕花木盒,笑道:“慕姑娘,这是我家公子前些日子在芙城买的,我此番来,是替我家少爷送东西,顺带传一句话。”
紫菀没有伸手接那只木盒,只微微挑眉问道:“哦?什么话?”
“我家公子说,要慕姑娘相信他,他必会给慕姑娘一个交待。”
话毕,陈朗不由分说地将那只木盒放在窗棂上,脚尖一踮,便飞身而起越过围墙,回了东跨院复命去了。
紫菀怔怔地回想着那句话,半晌后苦涩一笑,仍旧没有拿那只木盒,兀自转回身来。
阮晨,我从来都不看重名分,你终究,还是不懂我...
紫菀回榻上躺下,闭着眼睛不愿再想其他。
杏儿却以为她终于想通了,便很欣慰地走过去将窗户锁死,将那只雕花木盒孤零零留在窗户之外。
月上中天,整座城守府都黑漆漆的,四下寂静,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借着惨白的月光,能看见一个衣衫单薄的妙龄少女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待靠近了紫菀厢房的窗棂,她轻手轻脚地拿下那只雕刻精美的木盒,在月光下打开来,只见里面是一只点翠多宝石玉簪,通体碧色,玉质上乘,宝石流光,暗夜里光泽闪烁,虽不至华美,却也不落凡俗。
女子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轻轻招手压低声音唤道:“菟丝——”
那只雪白的兔子仿若通灵一般跃到了它的主人身边,正想享受主人温暖的怀抱,却突然惊觉冰冷尖锐的利器刺入了自己的脖颈。
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小小的兔子只抽搐了几下就死掉了,女子将玉簪拔出来,血色已然涂满了整支玉簪,她满意地一笑,将那支玉簪原封不动地装回木盒,又拿出一方长长的绢布将自己的爱宠爱惜地包起来,顺便将被兔血染红的泥土重新用新的泥土掩盖起来,踩实后才放心地拎着布包往府中小池塘走去。
“不知道鱼儿吃不吃兔肉呢?”
她歪着头自言自语,模样甚是灵巧可爱,微微一笑,脸颊上的梨涡便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