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望着紫菀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打铁匠的女儿,喏,就是那个穿殷黄色衣衫的小姑娘长得很好看么?”
“......”
冬日暖阳高照,暖意融融。临王逛了好一会儿,觉得腹中空空,便决定在街市上找家酒楼吃午饭,然而一行人已走到人来人往的酒楼门口,临王又突然变卦,说起想吃汤饼,接着便率先掉头,带着身后四人拐进了一条乌七八糟的小巷,说要品尝小巷深处的风味汤饼。
然而紫菀不知,她刚跟着临王拐进这条小巷,巷口就走过了两名手里拿着她的画像的男子。
这两人,正是常年驻守在扬津渡的阮晨众多眼线之二,前一日他们刚接到寻人的任务,在这十二个时辰里已然将这座小镇翻来覆去地找了不下五遍,这第六遍,就径直走进了紫菀原本要进去的酒楼,只可惜,不过咫尺的距离,她同阮晨的缘分恰好就差这么一点距离,命定他们此生情路坎坷,命定他们此刻不得相知相见。
命既如此,缘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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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所谓风味汤饼只是临王随口一说,因为巷口没有任招牌幡布,也没听街市上的人们议论过哪家点的汤饼最好吃,然而一行人跟着临王拐七拐八到了狭窄逼仄的小巷尽头,一间小小的露天摊铺赫然出现在眼前,简陋的桌椅、热气腾腾的汤锅,还有摊主忙碌的身影和一群大快朵颐的食客,紫菀不禁有些佩服临王了,她转过头,望着临王得意满满的笑容道:“殿下的鼻子果然灵敏。”
临王闻言,伸出修长的手指摇了一摇,神秘笑道:“我可不是因为闻到什么香味才进来的,我只是对绝佳妙处都很有预感而已。”
还有人会有这样的预感?
紫菀皱眉思索,临王却已哈哈一笑,绕过她往摊位走去,虽然是巷中小摊,桌椅简陋却十分整洁,无一丝油腻,临王殿下就这样穿着夏迩最好的锦缎广袖衣衫,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还很是热情地招呼着紫菀等人:“来呀,都别站着,坐下陪我吃顿饭。”
终究还是难以抵挡临王殿下的热情,众人都依言坐好了,安静地品尝了这朴素却不失美味的市井小食。
这里的摊主是一对夫妇,紫菀默默吃着汤饼,看着黝黑皮肤的男子正卖力地揉着面团,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拿着大勺在汤锅中搅动着,时不时抬头与自己的夫君对视一笑,经由岁月磨砺的脸庞即使不再光艳,却也在这笑意中绽放袭人光彩。
紫菀恍惚的想着,是谁曾经在一灯如豆的竹屋中说过,一心许一人,纵使荆钗布裙,守着一亩良田,也是岁月静好?
憧憬的言语还俨然如昨,但人事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茫茫然没有未来,也无法召唤曾经。
紫菀思绪纷杂,这汤饼吃到最后有些索然无味了,因而临王刚放下木箸,紫菀便道:“临王殿下,晌午已过,船怕是要起航了,还是快些赶回去的好。”
临王笑意未减,却用探寻的眼光在紫菀失意的脸庞上一扫,轻笑着道:“好啊,我也有些累了,咱们一起回去罢。”
在外折腾了半天,回到船上已是申时,冬日日头短,此时已是云霞四散,夕照江面,一副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的瑰丽画卷。
紫菀站在船头,看着巨大船身刺破碧波,破浪徐行。近处有水鸥嬉戏,远处两山排闼,遥山隐隐。江上冬风猎猎,她却毫不在意,只一心欣赏着这锦绣河山,让沉重的心灵接受明净山水的涤荡。
“自古至今,客居在外的人们总有扯不断的羁旅愁思,不论是有志不获骋,还是梦里望故乡,都是一腔郁结不能解,只能依靠醉酒来浇灌心中块垒,可是他们客居他乡的时候,只为了自己的状况愁苦万千,却忽略了他乡的绮丽之景。人活世间,倘若能放开眼界,瞥见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同的妙处,想必就不会被自身的愁思羁绊了罢。”
“慕姑娘眼界之广,心胸之阔,倒也非一般闺阁女子所能比拟。”临王上前一步,与紫菀并肩站着,他静观这江上晚景,昂首的姿态像是傲视世间一切天险,长袖在风中飘动,他的声音清晰而饱含一番气阔,“世曰名士多风流,或许便因他们眼界心胸皆高于常人,只有真正视荣华富贵、世间凡俗为无物的人,才能够在山水间恣意驰骋,踏歌天地。”
紫菀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道:“是啊,佛门曰六根清净乃是大修为,但这并非让人灭绝七情六欲,而是世间除了爱恨情仇,能够让人关注的东西实在太多。”
这时,临王眼中闪过一抹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