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躺在院中的小榻上,闭目享受着暖冬的阳光。夏迩偏南地热,冬日的气候较为宜人,不但不会寒气逼人,反而让人甚觉舒适。
一旁的石桌上放了几碟点心一壶清茶,迎夏就坐在石卓边陪紫菀说话解闷儿。
“你曾说,那日我们所见的女子,都是临王殿下的姬妾,那临王妃呢?”
“慕姑娘你有所不知,临王殿下自十六岁开宗建府以来,共纳了三十六房姬妾,但这临王妃的位子,却是一直空着的。”
“哦?可历来皇子开宗建府都是要纳正妃的啊。”
迎夏听了紫菀的疑问,有些无奈道:“临王殿下是国主和国后最疼爱的四皇子,但凡临王殿下不愿,便无人可强迫。况且这些日子以来,慕姑娘应该也见识到了临王殿下的不同之处罢,咱们夏迩都传,临王殿下风流天下闻,许是不愿有个王妃压制他罢。”
迎夏所说的国主国后,便是指夏迩的皇帝皇后,此次夏迩去南奚朝贺的目的,除了开通贸易互市,便是请求自降身份,附属于南奚,以求得南奚的庇佑。
夏迩为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富庶繁华,然而兵力不济,时常遭受南边沂国的侵犯,那沂国虽为海滨小国,然而沂国人祖祖辈辈都在与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大海打交道,百年来的出海捕鱼贸易早已造就了他们勇猛异常的性格,因而一当沂国遭受海水侵袭,他们便会突破边境防线,到富饶的夏迩进行劫掠。此番夏迩依附了南奚,昌礼帝调遣了二十万军士前去夏迩南境镇守,以保护夏迩免受沂国侵犯。
紫菀胡乱想了一遭关于这国主国后的事情,又在心中回想起临王风流不羁的模样,不由得暗自点头,觉得迎夏说的很是在理。
犹是这几日,府中尚有客人,临王却终日游荡在外,甚少回府来。婵玉公主来看过紫菀两次,每一次都是垂头叹气,说自己这个四弟太不争气。
紫菀倒觉得没有什么,她在这小苑中移情于山水园林,日子过得很是清闲,倘若临王突然找过来唤她一声“小紫菀”,怕是要让她头疼不已。
迎夏自小服侍婵玉公主,紫菀听她讲,婵玉是夏迩的嫡出长公主,很受国主国后的宠爱,她向来温婉待人,宫中诸人对她莫不臣服。婵玉公主的驸马余飒被封为二品车骑将军,自请戍守边关,就驻守在夏迩南境的澧阳城。
迎夏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了,她拿水绿衣袖拭了拭泪,道:“人人都称赞驸马忠君爱国,可是有谁知道公主的苦,可怜小郡主才只一岁,驸马竟这样狠心,抛下公主母女二人,常年戍守边关,连封家书也未曾捎回来.......”
驸马一定也是担心夏迩再遭受沂国的侵扰,才弃小家而守大国,这般忠胆节气虽叫人击节赞赏,但对于婵玉母子,却是有些无情了。
紫菀在心中叹一口气,心想自己反正闲来无事,去公主府陪陪婵玉公主和小郡主也好。
正想着事情,不远处却有脚步声纷至沓来,紫菀闻声抬头,只见三名容貌秀丽的女子正婷婷站在小院门口,未及细想,一旁的迎夏已经跪了下去,脆生生道:“奴婢见过三位夫人。”
临王的姬妾?她们过来做什么?
紫菀心中疑虑,但处于礼数,还是向三人福了一福。
还未起身,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已经跑过来扶住紫菀,她冲紫菀很友善的一笑,道:“慕姐姐是邻国的贵客,怎么好拜临王的妾室呢。”
另一名发髻高挽的女子很是傲慢地哼了一声,往紫菀这里瞥了一眼道:“箐箐你给我回来,乱叫什么呢。”
娇巧玲珑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松开紫菀站到一边。
这时第三名女子走上前来,淡妆素雅,穿着宽大的紫绡衣衫,双手状似无意地放在腹间,刚好勾勒出一块凸起的形状。
紫菀见这情形,陡然明白过来,这三位来者不善,恐怕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算什么?难道以为她也是临王带回来的小妾么?
紫菀秀眉微蹙,就这样站着不动,却也不发一言。
果然不到一会儿,那个怀胎的女子便撑着后腰呻吟了一声,另外两名女子面色陡变,飞快上前扶住她,焦虑不已。
“小岚,你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肚疼呢?会不会是动了胎气了?”
“哎呀,小岚姐姐不能出事啊,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殿下一定会担忧不已的!”
“迎夏你这死丫头!怎么还不来帮忙!若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