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头颅洒遍热血,也不肯背弃的一切!”
她握手成拳,紧紧抵在胸前,灼热的目光中藏着此生全部的信仰,字字清晰,且带着任何人都难以冲破的坚定力量,那是自小培养起来的热爱,是生来作为一国长公主所肩负的责任,早已经深入骨髓,根植于心,任何风霜雨雪都无法打破。
这,就是婵玉。
是紫菀与她相识以来,视夏迩重于性命,家国一体的夏迩长公主婵玉!
即便夏迩国灭,日后都将湮没于历史画卷的尘埃之中,有些人、有些信仰,终其一生,都不会改变分毫。
紫菀知道,婵玉总该有自己的计较。听得她这一番抒发感慨,便该识得,婵玉性情至刚,笃信如此,纵使咽不下眼前这一口气,也断然不会平白绝食已证得身家清白。
那样,总太过愚顽。
紫菀起身,眸光与婵玉交汇,此时此刻,言语已及不上一切,紫菀要说的,要劝的,自在婵玉心中,稳当自如,已不必再劝,不必再说。
先前的疯癫,大抵都是婵玉装出来给南奚皇帝看的,恐惧与惊疑不定乃是人之常情,纵使婵玉再过冷静,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表露出来。不论婵玉日后作何打算,总都不愿平添自身的疑惑之处。
只是,在离开含凉殿的时候,紫菀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偏又听得婵玉在身后哀怨婉转地吟诵着诗词,断断续续,仿若风中飘摆不定的柳絮一般,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喑哑又低沉,叫人听来不无悲叹,不无惋惜。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垂泪对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