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寒风吹过残旧破损的窗,敲打出细细声响,阳光形成光影在床榻间,摇曳寂寂地飘荡。
白幽若站在门前,泪眼婆娑。
听见这道声音,那张绝美容颜上的神情先是微微一怔,接着瞬间梨花带雨跑向床榻,抓住了姐姐的胳膊,口中带着哭腔:
“呜呜……姐姐,你醒了……”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痛苦低沉的呻吟,还有啪——’的一个清脆巴掌声。
“伤成这样!你还敢碰她?!”
庆忌脸上神情愤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开了她,那双丹凤眼中目光也是微寒。
“奴家,忘记了……”
白幽若跌坐在床榻旁,桃花眼直勾勾望着窗前残旧破损的白色纸花。
“庆忌,无……无妨的……”白幼依眉头深皱,痛苦的连声音都在颤抖不已。
“会好的!谁伤的你,老子要宰了他!”
庆忌坐在了榻边上,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还能将手放在哪里去宽慰,她的身上几无完好之处。
“不了……我好累,生来……一直如此……”
白幼依轻声痛吟,目光柔和干净。
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遭遇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竟然还能如此的清静明净。
“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该如何!”
庆忌狠狠攥着拳头,强行抑制着心里不知因何而起的狂躁。
“世……庆,庆忌……”
白幼依轻轻呼唤了一声,鬼脸上眉头紧锁,竭力忍住痛苦,声音柔和:
“这个冬天……有冰雪严寒,有废冢荒台,风是刺骨的,唯独没有了荒芜凄凉,因为有了……庆忌……”
“白幼依……”
庆忌闻言身体不由一颤,目光怔怔的看向她。
刚好对视到了一道清澈目光。
那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净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连说了几句话,白幼依气若游丝的痛吟喘息起来。
“老医师,有办法缓解她的疼痛吗?”
深深吸了口气,庆忌双眸中显出几分无力。
那名年长医师微微上前两步,看向白幼依的神情极为敬佩。
皱褶眉头,思索了片刻,闷咳一声道:
“世子殿下,以这位姑娘四肢伤势,疼痛之感难以言诉,虽服用止痛之药物会加剧脏器衰竭,殿下,老朽还是献议服用。”
庆忌不由神色黯然,目光暗淡了下来。
这时,白幼依气息微弱的柔和声音传来:“庆……忌,我好累了,说,说几句话,想离开了……”
庆忌闻言顿时鼻子一酸,微红着眼眶。
是啊,这种伤势坚持这么久,她一定很累很累了吧……
随即他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对着年长医师,点了点头。
几名医师商议用过药后,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过了片刻。
白幼依睫毛颤了下,目光看向了跌坐在床榻边缘,一直失神的妹妹,虚弱的摇了摇头:
“幽若,姐姐离开,就没人再管教你了,幽若……要干干净净……”
白幽若闻言不语,只是抬起绝美精致容颜,桃花眼之中的情绪,复杂,难明。
见此情景。
庆忌不由眉头一皱,抬腿轻轻踢了她一脚,那双凶戾的丹凤眼一瞪:
“说话!”
“姐姐,幽若知道了。”
白幽若神色微微一怔,委屈的抱起双腿在怀中。
说完,她就垂下了头,双眼盯着地面时不时闪过极为病态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咳——咳——”
白幼依口中轻咳,吐出一口带着内脏残渣的鲜血。
急促喘息了一阵儿,眼中目光柔和凝视着妹妹,声音柔软,轻叹息:
“幽若,行走于红尘,诸般劫数万般苦难,带来的不只有痛苦怨恨,还有对生命的真悟,一念花开,万般自在。”
庆忌失神的望着这个犹如厉鬼的少女。
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心中的震撼,远超以往任何时候。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白幽若闻声娇躯猛地的僵住,旋即迷茫,继而错愕和震惊的看向床榻上的两个人。
“庆忌殿下,能帮幼依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