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赏莲听雨轩的阁楼之上。
庆忌独自一人坐在楼顶,双眼茫然失神望着远处雾气缭绕的小湖,手里拎了一壶酒,时不时还会饮上两口。
湖畔杨柳树上,挂满了的白色灯笼。
整座园里虽灯火光明,入目却满是一片惨白。
今夜皇宫有人来访,外事府总管朱基,话里话外都在提及世子殿下与长公主有婚契在身之事,其意不言自明。
随后,长公主府又来了一位趾高气昂的女尚宫,言及如此为贱籍女子发丧,不符合礼数。
显然是今日自己所有的举动,宫里那位阴月圣君,包括那位皓月长公主已然皆尽知晓。
想我庆忌在府内私下暗自祭奠一个女子,我燕北王庭的家事,皇庭都要来过问了吗?
姜皓玥,世人称你一句天人至尊,还真当自己是这天下至尊了不成?管的未免太宽了!
可如此看来,皇庭倒确实是有让姜皓玥嫁入燕北王庭之意。
倘若我庆忌是无脑莽夫,又武道根骨尽毁,便宜老爹百年之后……
思索了一阵儿,庆忌又饮了一口酒,蹙了蹙眉又想道:“看来是知我身中九幽,想要利用我掌控燕北,如此皇庭北方隐患至此而消,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贱籍?呵呵……明日,本世子便要大张旗鼓!”
庆忌口中冷笑两声,随即从阁楼屋顶缓缓站起,仰头狂饮了几口酒。
这刚一低下头,遥遥就看见莲花苑庭院蹦蹦跳跳的那个人影,顿时气的连握着酒壶的手,都在颤抖。
长夜过半,另一处的庭院花园中。
“姐姐死喽~~白烛白帆白灯笼~~小幽若要守孝~姐姐灭魂去引道~~~”
白幽若口中小声吟着诡异的小调,身上裹着白色丧服,从莲花苑小楼踩着欢快的小脚步,向着正庭的灵堂而去。
走过了花园,出了拱门。
“你很欣喜吗?”
一道素白长袍的身影,从半空飘然落在她身前的不远处。
白幽若神情微微惊慌,旋即变成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低眉顺目:
“幽若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还……还未歇息?”
“不明白?”庆忌口中冷笑一声,浑身满是酒气,随手猛地摔碎了手中拎着的酒壶。
一步迈出之后,脚下青石瞬间化为齑粉。
人已经出现在白幽若的身前,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双丹凤眼中目光微寒:
“我问你,她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奴,奴家……”
白幽若愣了下,稍许反应过来,便是心中一慌:‘莫非他听见了?白幼依真是可恶,明明是我先……’
自然是没能听到她口中的小调。
不然,庆忌怕是非要掐死这个孽障不可。
回廊中安静下来,只剩两道呼吸声。
“奴,是,奴家是有些喜悦,姐姐活着,那么痛苦……”
我亲眼目睹姐姐的经历。
如今见她离开这个苦难的人间,如此倒也算是喜事吧?
庆忌闻言闭上眼睛,默默将手松开,没有吭声。
见他放开了自己,白幽若顿时娥眉紧蹙,桃花眸水雾弥漫起来,带着哭腔,哀声:“殿……姐夫,你欺负我,你答应过姐姐,照顾我的……”
庆忌身体一颤,睁开双眼,目光复杂的看向她,抬手揉揉了她的头发,叹声道:
“是我不好,心情沉闷,多饮了些酒。”
“呜——姐姐,幽若好怕,他,又想要杀我……”白幽若双手捂住脸颊蹲在地上,啼哭起来。
这时,她眉心间淡淡的红莲印记丝丝发黑,波动了一下。
“哎呦——”
白幽若神魂被焚烧了一下,口中惨叫出声。
“怎么了?”庆忌长长吐出一口酒气,走到她的身旁,俯身蹲了下来。
“姐夫,你帮幽若看看,这里怎么了……好疼……”
白幽若贴近到他的脸前,桃花眸轻轻眨了眨,伸出一根青葱玉指揉了揉眉心间。
眼前近在咫尺的绝美俏脸,不由让庆忌瞳孔微微一缩,伸手将她推开了一些距离,这才仔细打量起来。
美到如梦似幻的容颜眉心,赫然有一道浅红色的莲花印记。
“这是何时出现的?”
庆忌伸手摸了摸,仔细瞧了一会儿,这看起来倒像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