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伽突然的发病,封玄没能转院成功。
这场病发又好似闹剧,刚推进手术室她的症状却又恢复了平稳。
顾炀看着还在不放心给姜伽检查的钟越,想到她心口的伤疤。
“钟医生,她这心脏是你换的吧。”
陈述句的语气,随意得就好似再熟悉不过的朋友在拉家常。
钟越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封玄不就是不放心他,才让顾炀跟着的么?
还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替他打探消息。
见钟越明显防备的眼神,顾炀一怔,继而笑开。
“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夸你医术不错,抛开别的问题不说,姜伽的心脏问题你处理得很好。”
他看着已经趋于健康的姜伽,轻叹一口气,“要是我也能这么幸运就好了。”
钟越看着突然变得怅然若失的顾炀,“顾医生专攻心脏科,在心脏方面的建树不俗,何必妄自菲薄。”
他虽然在南城待得不久,但顾炀的名字却如雷贯耳。
“那又如何?”顾炀惨淡反问。
他睨了眼钟越,眼底深处有着羡慕。
“至少你能靠自己的医术留下你想留下的人,但我却找不到她在哪。”
他因为那个人走上了学医这条路,不顾家里的反对,拼命精进自己的医术,努力做到最好。
却找不到她。
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病情好不好。
他努力让自己扬名,就是想让那个人有一天能够亲自找上他。
钟越探寻的目光落在顾炀身上,“她是谁?”
顾炀一怔,意识到交浅言深,忙敛下眼底的情绪。
想了想劝诫道:
“钟医生,封家那位爷的手段你也知道,别想不开为了一个’病人‘和他碰上。”
“不值当,也碰不了。”
顾炀特意加重了病人二字,身为封玄的朋友他当然知道封玄的偏执与不折手段。
钟越与他碰上,没什么好下场。
出于对钟越的惺惺相惜,他又不免多嘴提醒一句。
钟越眸光微凝,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又怎么知道只是病人?”
手术室里在短暂交锋,手术室外却也好似身处冰冻之地。
站得笔直的男人紧盯着’手术中‘几个大字,剑眉深皱,脸色冷沉似寒霜。
陈媛自姜伽进手术室就泪流满面的瘫软在门口的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那扇大门。
望眼欲穿。
倏地,刚关闭不久的手术室被猛地打开。
两人皆是目光颤动。
就见依旧昏迷的姜伽被推了出来。
“伽伽!”
陈媛忙擦干净眼泪迎了上去,“钟医生,我女儿她怎么了?”
钟越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不远处的男人,温和的对陈媛说道,“阿姨放心,姜伽没事。”
倘若没有顾炀跟着,他或许还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转移姜伽。
只是如今封玄盯姜伽盯得紧,若他真的把姜伽带去了恩栩医院,想要带她出国的事就会变得很棘手。
听见钟越这么说,封玄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一同进去的顾炀身上。
顾炀接收到他的眼神,点点头,“确实是虚惊一场。”
钟越方才检查下来,姜伽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别的病状,那一瞬间的心悸停跳或许是昏迷中的姜伽潜意识里发生了什么。
才会造成这般现象。
封玄颔首,沉沉地看着姜伽白白的小脸,沉吟半晌,“暂时送她回病房。”
他听说有的人陷入昏迷的时候,意识却是清醒的。
莫非姜伽是知道了他要转院的事,在不高兴?
陈媛闻言差点喜极而泣,“多谢,多谢。”
钟越眸光微动。
封玄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钟越,才瞥向对他感激涕零的陈媛,“别急着感谢,姜夫人一天没做选择,姜伽你依旧不能见。”
他扫了眼始终守在身侧的元七,“回病房。”
——
不要走。
“不要走!”
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道难过到无以复加的嗓音。
病床上眉心紧拧的人儿眼睛还未睁开,不舍已经溢出喉咙。
坐在病床前的男人正处理着公文,倏地抬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