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小姐嘴巴被糖果塞的鼓鼓囊囊,含含糊糊地说。
“就说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过来,绝对会人手不够的啦。”
因为有时候嚼碎硬糖时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很吵,在情绪不佳的时候更容易让人心情不安,就连她本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最近开始尝试果汁软糖。
“你说的不对。假如她能活下来的话,就用不着去担心老人家的问题了吧?”
苏我狐彻抱着双手。相比起始终持怀疑态度的同伴,她对那位金发女性的信心更加充足。这并不是说他有某种足以驱使苏我狐彻这样思考的证据,而是单纯的直觉,野兽般的……啊不对,是女孩子的直觉。
“就算能活下来,她未必能继续战斗……”
迟疑了半响后,对方不太确定地回答。
但是否能支撑战斗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假如活下来的话,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种事情。
*
某个平静的午后。
“好……热……啊。”
小说家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仰面躺在床铺上一动不动。
伴随着充满抱怨意味的咕哝,少年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皮肤上有痒痒的感觉在爬动。他意识到这是有汗水正在从额头上滑落。他默默的体验水珠从脸部肌肤上划过的感觉,等待它落到下巴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小说家将身体翻到另一侧,默默地注视着紧闭的房间大门,就像是被圣地亚哥杀死后晾在甲板上的大马哈鱼。
视野之中的家具和陈设,如同身处蒸笼里,被雾气笼罩,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体内残余的力气被炎热的气温蒸发干净。
万籁俱静之中,他什么都做不到。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某种粘稠的半固体,在皮肤上蔓延。
……没错。
自从他离开之后,房间里的冷气根本没有修好。
酷热的炎夏,显然没能轻易地离这个城市的人们远去――虽说只有短短的半个下午的时间,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剩下的人,被抛弃在地狱中的人,就只有i自己。
弥生和亚纪当然是呆在打着冷气的房间里,享受着愉快的午后小憩。
她们不允许自己进入其他人的房间,同时早在两天前就让维修家电的人打道回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小小的“惩罚”。小说家回来之后,选择自己联系。结果却被告知要等到晚上才能修好。
哈啊。多么令人期待的假期时光。
他在床上再度翻了个滚。房间内蒸笼般的高温让他的精力迅速流失。没过多久,他就在迷迷糊糊的精神状态中睡着了。
……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说家的手机接到了通讯。是医院发来的。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间和医院的联系变得频繁和紧密起来。无论用怎样乐观的态度来看待,这都算不上吉兆。
那时候,天光逐渐暗淡。夕阳朝着被帘布遮掩的窗户里洒落朦胧的光辉。玻璃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将原本笼罩在楼房阴影里的走廊染上昏黄的光彩。而小说家刚刚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他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心情很不痛快。
“到底是谁呀……”
房间里没什么光亮,显示屏幕就显得尤为刺眼。他眯起眼睛,在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小说家的精神状态像是被注入一针兴奋剂似的,立刻振作起来。
“香织小姐,是香织小姐吗?”
遗憾的是,对面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藤岛香织女士的丈夫吗?”
“……”
沉默。
“啊,呃……那个,是的,对,没有错。”
在迟疑半响后,小说家从床上下来,来到卧室中央,压低声音,语速急促地回答道。
“藤岛女士目前在医院。她现在正在急救病房中,目前没有办法联系家人,因此由我们帮忙打电话过来。”
对方的话语停顿了一下。
“本来有两个联系方式,一个上面写着‘丈夫’,一个是‘女儿’。但由于藤岛女士本人强烈反对让我们联系后者,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担忧,所以我们只好先打给您。但院方的建议是不要向家人隐瞒,这位先生,您觉得呢?可以的话,希望能帮忙通知您的女儿……”
“啊,请等一下,这个事情待会儿再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