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要不是脖子或者脊椎之类的地方被撞断,或许还有幸存的可能……现在的他,本应该飞速奔下二楼,去查看情况和召集他人。
但是,在场的不止有他一人。
在视野受到巨大阻碍的雨夜中,除了小说家之外,还有另外一位目击者。
她就在七八米外的地方。相比起躺在地上难以辨认的“受害者”,对方由于是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借助野外的些微光亮能勉强看清这个人的体型。那是一位矮小的老年女性,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栋洋馆的主人,大高千绘女士。
受体力和天气的限制,她没办法在雨中奔跑,纵然是听到声音后赶来了,也只能尽量加快步伐朝他人摔下来的地方走去。大高女士蹲下来,一边高声呼喊着他人,一边检查摔下来的人的身体状况,站在窗边的小说家能听见老人的声音,其中饱含着焦虑和不安。
“是你……你感觉怎么样了?快醒醒!”
“大高女士,情况如何?摔下来的人是哪位?”
大高千绘闻言抬起头,望向窗边。
“不是很好。”
小说家仿佛能听见她的叹息声。
“……您先下来吧。”
*
没有犹豫,小说家转身准备离开。
但在走出门外的时候,他却正好在走廊上撞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立木先生?发生什么了?”
片山圣站在门口,想要往房间里张望。她看起来是循着声音跑过来的。
“……有人从窗户那里摔下去了。”
“什么……!”
女仆小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用纤手捂住嘴巴。
小说家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片山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上来的?”
小说家自从房间的灯光熄灭后,就朝着楼梯方向过去了,在那之后没有见到任何人通过。他本来还以为楼上除了式叶小姐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才对。所以小说家才会感到忧心忡忡,因为照这样推理,摔下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至今素未谋面的式叶小姐。
他就是为了对方才来参加聚会的,要是连她的脸都没来得及见上一次、话都没讲过一句,就只能见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的话,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不过,就算受害人真的是式叶小姐,依然存在无法解释的地方。那就是假如停电期间,二楼只有她一人,那“凶手”又在何处?总不会是式叶小姐趁这个机会打碎窗户、跳楼自杀了吧?这种觅死方式也未免太过奇特了。
但是现在,小说家至少知道了一点:当时位于二楼的,绝不仅仅只有式叶老师一人。
“怎么上来的……当然是走上来的呀。”
片山圣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刚才不就是立木老师提醒的我吗?‘眼下既然已经发生意外,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难以预测的事态。出于安全起见,还是赶紧去叫式叶老师起来比较好’……所以我就上楼来了。该不会才过去这么短时间,您就忘记了吧。”
小说家盯着对方的脸颊看。片山圣的态度自然,看不出有任何撒谎骗人的迹象。小说家一向对他人的心理状态和情感变化很敏感。有关于这点,并不止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某些家伙们对他同样有过相似的评价。但是今天晚上,直到目前为止,他的这份与生俱来的“敏锐”,始终未曾派上过用场。
要么是在聚会的众人中,潜伏着一位演技和妆扮都极为高明的骗子;要么就是他和其他人的各种质疑,并没能踩中幕后操纵者所设置下的“真正的机关”――简而言之,对方即使不轻易说谎,一样能隐瞒真相。
“我们下去吧。既然有了牺牲者,我想所有人都会赶回来。现在只有大家都聚集起来,才能保障自身的安全。”
*
下楼的小说家和片山小姐不是第一个到达客厅的。从门外进来的大高千绘女士正站在玄关处,面色肃穆。站在她身边的是青年作家浅田阳介,他的外套和裤子上都沾满雨水和泥点,颜色呈现出深色,彻底湿透了,显然是在外面的大雨和泥水中跋涉了相当一段时间。
浅田阳介的面色颓唐,手足无措,貌似是知道有人从二楼摔下去的事情了。小说家上前询问后,得知对方出门的目的不出所料想要恢复电路;以及如果动作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抓住那个破坏电闸的家伙。
一起出门的人不止有他。事实上,除去小说家外的几位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