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山琉璃叹了口气。
“你们看到最后的日期了吗?”
日记本一直到通和教会祭祀杀人事件结束前两周半结束,三浦朝香记录自己被跟踪的事情就在此之前不久,而且接下来的数日里,她几乎都在撰写相似的内容。从最起初心生怀疑,到后来昼夜难眠辗转反侧,只能拜托其他人帮忙寻找,结果却毫无所获……
小说家注意到,从日记的记录来看,那位“跟踪者”并没有在三浦小姐面前真的出现过。这也就是说,他(她)的存在与否是不确定的,事实上同样有人怀疑跟踪者的真实性,比如和三浦女士关系密切的那位剧作家。
但三浦朝香却一直笃信跟踪者的存在。渐渐的,她的情绪开始慢慢失控。从日记中可以看出来,三浦女士始终认为那位未曾露脸的跟踪狂就在自己周围潜伏着,她觉得对方会在橱柜里,会在床底下,在每一个视线看不到的角落里藏身,但每当深夜的时候,就来到熟睡着的她的身边,就这样俯瞰着自己……若是三浦朝香在那一刻惊醒,对方却又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恐惧如影随形,深入骨髓。在三浦朝香的描述中,这位跟踪狂是个极其变态且扭曲的家伙。他(她)不但对三浦女士的日常生活了如指掌,就像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一样;而且还十分狡猾和灵敏,只有在三浦朝香独自一人待在某个地方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其他人都不会察觉到跟踪者的存在。
在这种恐惧的步步紧逼之下,三浦女士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糕,从畏惧到恐慌,从焦虑不安到歇斯里底。原本的三浦朝香不但是剧团的顶梁柱,还是最受欢迎的成员,现在的她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她本人同样察觉到了这一点,在三浦朝香看来,这位跟踪者正在试图孤立自己,让所有人都不再相信自己。
日记的第四天,三浦朝香决定向剧团请假,选择暂时离开那个地方,回到自己的住所中来。但那位神秘的“跟踪者”并没有放过她。夜晚她在浴室内洗头发的时候,当三浦朝香将脑袋放入水中,她通过水面的反射,偶然瞥见令她吓得魂飞魄散的一幕:一个模糊的人影就静静地站在她背后!
半天之后,三浦朝香就拿着行李重新回到了剧团,起码这里不止自己一人,呆在公众场合能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
小说家在反复阅读最后几页的时候,忍不住蹙起眉头。
他感到很奇怪,不是三浦朝香遭遇了跟踪狂这件事本身,而是――
“太快了。”
浅见小姐抱着自己的胸口,就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喃喃。
不错,实在太快了。
小说家和侦探小姐不是没有接触过有着类似遭遇的人,其中大部分是精神疾病,只有少部分是真的遇见了变态。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情况就恶化到了近乎难以挽回的地步,以精神病症而言未免迅速过头了,除非之前就有这方面的迹象;而假如是真的跟踪狂的话,从三浦朝香的描述来看又不太相似。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家伙,不叫跟踪狂,而应该叫作幽灵。
……
直到日记末尾,“跟踪狂”仍然没有被抓到;三浦朝香则是被逼到了近乎精神崩溃的地步。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她用潦草的笔迹写着这样三行字: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他在门外……不,不对!”
“他就在床底……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
小说家“啪”的一声将日记本合上,叹了口气。
“换句话说,在剧院遭遇邪教徒袭击之前,三浦女士本人就已经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只是当时的所有人都不相信。”
“是的。就在妈妈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之前一周左右的时间,闹鬼的传闻在三日月剧团里逐渐流传开来。我是那时候才知道的。”
“你是说,那时候你的母亲就已经被邪教徒盯上了吗?”
“对啊,装神弄鬼什么的,不是很像邪教徒之流的作风吗?”
“在那段时间中,三浦女士有没有联系过你们?”
“没有。”
这又是一个疑点。从三浦朝香日记上流露出来的情感来看,“不想让家人担心”之类的理由显然说不过去。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从日记上的最后一天,到距离她失踪的那一晚,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
“我不清楚。”粟山琉璃摇了摇头,“只是大家都说《黑羊》这部新剧的女主角并没有缺席,所以妈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