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
原本她在轮椅上,位于特别的坐道内;现在,她就在自己身边。
如此一来,从座位安排上小说家就确确实实被两位大姐姐夹在中间了,两边的温暖都能源源不断传过来。
其实他最初的愿望仅仅是这个。
小说家想了想,又故意让静流姐的脑袋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女方觉得困了,就将自己的脸庞贴在男方的身上――这种情侣在火车上很常见吧?他很想在姐弟两人之间营造这种氛围。
可惜,三日月静流身上的那件长裙虽然是穿在内衬里面,样式却相当保守,所以就算从这个角度看去,他仍然不能像昨天和水岛舞一起行动时那样,偶然能瞥见春光外泄。
唯一的问题在于,倚靠的时间一长,整条胳膊都会变得麻木……只是对于小说家来说,付出这种程度的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让开让开,我要进去。”
小舞姐可能是因为刚刚“放完水”的缘故,所以觉得口渴――她一手叉腰,一手拿杯,姿态很豪迈地往喉咙里“咕噜咕噜”大口灌着冷水,然后擦去嘴边残留的水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小说家尽力缩起身体,水岛舞大大咧咧地从他身上挤了过去,中途几乎整个人都要爬上来。
这亦是火车上常见的剧情:陌生人之间会觉得尴尬,熟人间就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氛......
小说家一边尽力偏过脑袋,结果还是能感受到那充满弹性和柔软感的丰满正沿着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擦――他有点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一边说道:
“小舞姐,我们甩了那几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你指啥?”
“就是那个柳川同学和野间......野间前辈,你的弟弟。”
“......唔,我怎么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只是小舞姐的错觉而已。”
水岛舞的神情有点古怪。
“我以为男朋友君明白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姐姐’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连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吗?这可不像你......算了,我就回答你吧: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们过来。”
“是吗?”
“那个叫柳川的家伙倒无所谓,反正我和他不熟,而且从性格上来看,是那种就算死到临头、都不会忘记拿着相机把自己的死颜拍下来的那种人吧......我很讨厌这类人,将满足自己的癖好放在别人的生命、甚至自己的生命之上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小说家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古怪。
他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将某一个已经堵在喉咙边上打转的疑问说出口。
“至于野间裕......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弟弟,就不该这样问。虽然是同父异母的那种,平日里的关系倒算不上好;可是,若是没有深仇大恨,世界上又怎会有明知会让家人踏入险地、却不加以阻止的人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那小子自己不争气,失恋了就要死要活,实在是很没用。听到神凭村的惨事后反而产生了兴趣,万一真有用心险恶的人打算把他拉去,这家伙不会拒绝,肯定屁颠屁颠就跟着人一起去了吧,反正他自己都不想活......所以,干脆由我来捅破这件事,然后再把他丢在东京不管,等处理完之后再回来。”
水岛舞瞥了小说家一眼。
“你觉得呢?男朋友君这样的花心男,哪怕被恋人拒绝了,应该不至于失魂落魄到这种地步吧?所以,我之前才说要是你是我的弟弟就好了……”
“那倒未必。我想,这不是野间前辈的错,只是人之常情。比方说,要是有一天宫城小姐说不喜欢我了,我肯定会和他一样自暴自弃吧。”
小说家虽然很想当水岛舞的“弟弟”,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不用在我面前表忠心,这次是难得的长途旅行,我还打算放松一点儿呢,不会和亚纪她打小报告的。”
……
总之,明面上前往神凭村的,只有他们三人:一个男高中生,加上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显得势单力薄......
*
一路无话。
因为三日月静流一直昏沉沉睡着,两个人连牌都打不了。
直到小说家的眼皮亦变得沉重,慢慢往下垂,视野逐渐模糊,意识被睡意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