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二十年前,而且同样也是一个夏天,那不勒斯的夏天很美,当然,也包括罗马和圣地...”
跟在里奇神父的身后,听着里奇神父那颇为热情的喋喋不休,与爱舍尔并肩行走着的罗马诺微微颔首,沉默注视着里奇神父的背影,之前还未与里奇神父见面时,他一直觉得里奇神父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些奇怪,直至看清了里奇神父的全貌,他才恍然发现,里奇神父有些跛脚,挪动步伐时不得不拖着一条腿。
“里奇神父,请恕我冒昧...”或许是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好奇,当里奇神父絮絮讲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不勒斯时,罗马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您想问关于我左腿的事情?”脚步微微一滞,里奇神父站定在了原地,语气之中有着几分难解的莫名。
“如果是难言之隐,那不说也罢...”轻轻摇着头,罗马诺面色诚恳着道:“很抱歉,惹您不快了。”
“不,没有什么不快,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难言之隐。”缓缓转过了身来,脸上还带着憨厚而柔和的笑意,迎着罗马诺与爱舍尔的目光,里奇神父微微俯身,提起了黑袍的下摆,露出了一条套着鞋子,还隐隐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假腿。
“这...”看着那根露出了半截,与里奇神父的身材有些格格不入的合金支架,罗马诺一时语塞。
“别忘了,这里可是巴格达,我的兄弟...”重新站直了身子,将假腿隐藏进黑袍里,里奇神父轻笑着道:“我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快要二十年了,这将近二十年里,我是看着巴格达这些大教堂一个接着一个爆炸的...”
说着,里奇神父转过了身,一边迈动着并不协调的脚步一边感慨着道:“伊拉克人虽然大多信仰新月教,但其中也有不少信仰着吾主的信徒,为了他们,我选择了这里,不得不说,最初来到这里时,我很惊讶,因为这里的人与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虽然大多不太喜欢我,但也足够尊重我,至少没有闯进来,吵嚷着要用石头砸死我...”
“可惜,后来情况就不太一样了,a国人的飞机来了,炸弹像下雨一样落进了巴格达,烧起来的火照亮了整片底格里斯河,人们大声的哭喊,想要逃命,可炸弹是不分军人与平民的,紧接着,一夜之间,这个世界好像疯掉了一样,我看着他们涌上了街头,看着他们一边欢呼一边庆祝着a国人绞死了他们的总统,紧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家伙们全都出现了,短短几年,巴格达的圣十字教堂被他们炸掉了五个...”
说到这,里奇神父先是稍微顿了顿,随即便轻笑着调侃道:“当然,主教我们学会宽恕,我便宽恕了他们的罪过,毕竟他们只是想炸掉教堂而已,至于说我的腿,那只是误伤罢了,他们也不想这样的。”
“的确,比起您的腿,他们或许更想要您的命...”并不觉得里奇神父的自嘲好笑,罗马诺微微欠身,带着由衷的敬佩道:“毫无疑问,您是一位虔诚而坚定的信徒,主的辉光因您高洁的品行而闪耀。”
“愿吾主保佑您,愿吾主的辉光永远笼罩着您,使您荣耀。”一旁,同样一脸敬佩的爱舍尔也跟着微微欠身道。
“不不不,能够与你们在这里说话便已是蒙主恩惠,我还哪敢多做奢求呢?”轻轻摇着头,里奇神父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吊坠,语气之间满是虔诚着道:“我也时常会思考,为何其他兄弟姐妹都已在屡次的袭击之中蒙主召唤,唯独我只是丢掉了一条腿呢?思来想去,一定是因为我的使命还未完成吧?在吾主看来,我还有着未竟的事业呢...”
“所以,做好我所该做的,就已经足够了。”
伴随着里奇神父话音落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狭长走廊的尽头,待里奇神父将木门打开,就见一片屹立着圣人十字像,排满了木桌与木椅的宽阔空间赫然映入了罗马诺与爱舍尔的眼帘。
“没有开灯,还请见谅,不过窗外的光线应该已经足够了...”朝着前方的木质桌椅伸出了手臂,里奇神父轻笑着道:“总之,先去找个地方坐下吧,我去为你们准备热茶,顺便叫醒那位虔诚的信徒。”
“叫醒?”罗马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有些惊讶着道:“那位提供消息的信徒已经到了?”
“不瞒您说,早就到了,因为我们定下的时间太晚,所以他已经睡下了,就在我的房间里...”提起了那位信徒,里奇神父微微叹了口气道:“目睹了魔鬼的事情让他感到十分恐惧,以至于不敢入睡,只有在教堂与吾主的庇护下,他才敢小息片刻,尽管如此,他却依旧叮嘱我,说只要你们来了,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