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雁夜冷笑道:
“如果是对着一个陌生人,那么我的行为的确是失礼,可如果是对着你,时臣,我觉得这只是理所当然。”
“间桐雁夜,我有些无法理解,你对我的怨念和不满到底是从何而来?当初葵和你是青梅竹马,在我的印象里面,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怨。”
远坂时臣皱眉道:
“现在圣杯战争的规则改变,你却一上来就无来由地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间桐雁夜,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一次的裁定者圣者摩西所言的那个异世界来客就是你——”
“呵,乡巴佬。”
间桐雁夜冷笑一声,打断了远坂时臣的话语。
“你、你说什么?”
远坂时臣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愠怒,对于时常将自己对标时钟塔贵族的他来说,一句“乡巴佬”甚至比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傻吊玩意儿所带来的伤害还要巨大。
“我说你是乡巴佬!”
间桐雁夜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对远坂时臣道:
“我要看哪里是我的自由,如果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来自时钟塔的魔术贵族,我相信他只会带着骄傲地接受我的视线,并且礼貌地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充满自信和礼貌地与我对话,哪怕我的行为非常失礼,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贵族,至于你,时臣,你的一生都在学习时钟塔那边的事情,可贵族的器量这件事,却不是学能够学到的,你哪怕把衣服整理得再整齐也好,哪怕把行为举止变得再优雅也好,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穿上了华服的小丑,沐猴而冠,无论是日本本地的家族,还是时钟塔方面的欧洲贵族们,你永远都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
间桐雁夜这番侃侃而谈,自然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想法,这种水平的讥讽早就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好好青年的知识水平,而能够精准地找到远坂时臣的心理弱点,并且写出来这种长篇大论的家伙,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当然这里面的所谓“贵族”和“华族”们,也是他编写出来故意用来刺激远坂时臣的东西,其原理与公共知识分子们口中的“外国小孩”异曲同工。
阿瑞斯不仅是来自西方的神明,更以“泽尔里奇之徒”的名义在欧洲中心时钟塔进修过,这帮吊人什么鸟样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权斗党争是基本路数,死不要脸是被动技能,更不要说什么器量,时钟塔内的贵族们若是有器量的话,那时钟塔内也不会有“封印指定”这种东西存在了。
这番话也就拿来刺激刺激远坂时臣这种一颗红心向往着欧洲的家伙罢了。
但是偏偏,远坂时臣还就吃这一套,平心而论,他以远坂家的各种严格家训要求自己,已经做得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西欧贵族们要好了,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除了去时钟塔学习,在象牙塔精修魔道的那几年,远坂时臣的一生都是在日本当地渡过的,他肩负着远坂家家主的责任,同样也背负着夺得圣杯的御三家的使命,这让他本身并不能够自由活动,随意地离开远坂家家族所在的这片土地。
通过和其他地区的魔术师们打交道,他大抵能够知道时钟塔方面的贵族魔术师们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他却并不知道时钟塔贵族们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同时,还有没有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说到底,远坂时臣所向往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层名为“体面”的皮罢了。
间桐雁夜的这番话说完以后,不仅让远坂时臣气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阿尔托莉雅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一个人把一坨牛粪吹嘘的天花乱坠那样,卫宫切嗣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有嘲讽之色。
阿瑞斯的“本体型分身”、赫卡忒,还有卡德摩斯和伊斯坎达尔等人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模样,而韦伯在经过了一番良心挣扎以后,决定出面为远坂时臣辩解两句,好让他看清所谓的时钟塔贵族们的真面目。
然而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嘴巴却被卡德摩斯一把捂住了。
除此以外,在场还有两个来自时钟塔真正贵族家族的人,便是坐在轮椅上的肯主任,以及他的未婚妻索拉薇小姐。
在听完了间桐雁夜慷慨激昂的针对时钟塔贵族的一番“点名表扬”以后,两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一丝心虚之色。
本就是贵族的他们当然知道所谓的时钟塔贵族是什么货色,但无奈的是间桐雁夜这番话说出来也是为了捧他们的,因此肯尼斯和索拉薇自然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