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半晌后,南先生从口中溢出这么一句,极其的寡淡、薄浅、找不到任何的情感。哪怕是陌生人知晓有人得了绝症,多半都不会这般的寡冷。更何况死亲子。但无论他是什么态度,院长还是要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尽快轻了,晚期的骨癌,那是绝症。南风谨“嗯”了一声后,挂断了手机。他面色如常的上了车,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停顿和迟疑,不曾发生过。宋巷生什么都没有问,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流逝的风景。南先生也很是沉默,上车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似乎是有些……出神。司机透过后视镜朝后座上的两人看了一眼,又快速的移开视线。当路程行驶到一般的时候,南先生削薄的唇动了动,开口了,他说:“去……疗养院。”司机没有任何的迟疑,在前方拐弯的地方径直变换了方向。“巷生,陪我去一趟。”南先生长臂把人抱在怀中,胸膛因此被充盈满,好像可以因此遮盖住心底的徘徊和迷蒙。宋巷生去过他口中的疗养院,他这般,她也猜到了多半是冯筱柔出现了什么问题。从上一次宋巷生便察觉到,南风谨对待自己的母亲带着强势和轻蔑,却也……并不希望她死。就像是他们如今的关系一般,不管无论的冰封和冷凝,他都要死死的拽着,死死的扯着,怎么都不愿意松手。即使是,相互折磨。疗养院内,院长病理诊断报告递给了南风谨,同时说道:“……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没有办法阻止的地步……”南风谨捏着手中的诊断报告,眸光深邃而冷凝,“为什么现在才查出来?”院长顿了顿,“……这……院内虽然会定期进行身体健康方面的检查,但……如果患者在入院前没有进行相关疾病的登记,且又没有明显病症的情况下,通常都不会做骨癌这方面的筛查……”院长虽然随后表示了歉意,但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还有多长时间?”院长顿了下:“依照保守估计来看,短则半年,长则……一年,骨癌……恶化的很快,后期患者可能要承受的痛苦也极大……”换而言之,就是要活受罪着死抗。南风谨的眼前好像在刹那间就变成了一团黑,漆黑的没有一丝的光亮,什么都透射不进来。宋巷生听到他走出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跟他的视线对上,南风谨猛然就把人紧紧的搂在了怀中,他的身上有些冷,宋巷生迟疑的拧了下眉头。“她得了……骨癌,晚期。”南风谨将她抱的很紧,紧的像是溺水的人在抓住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宋巷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绝望。宋巷生脊背顿了下,没有推开他,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去看看她吧。”既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无论是恨还是怨,终究是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南风谨手臂慢慢的松开,对上她的眸子,他哑声说:“……我从未希望她死。”就算是恨到了极致的时候,都从未想过。他深邃的眉眼认真且坚定,不是作假。南风谨握着她的手,走到了冯筱柔住的房间。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即使是精神不正常的病人此刻也没有了折腾的能力,就那么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南风谨站到了床边的位置,数秒钟后,终究还是坐了下来,他们是母子,但从南父死亡的那一天开始,就形同仇人。冯筱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儿子,在她挚爱的丈夫死后,直言不讳的言明拿着丈夫的骨灰去喂了狗。那是她一辈子的挚爱,没有人能那么对他,即使是亲子也一样。“滚,我不想见你。”疯疯癫癫的冯筱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重的原因,在慢慢的恢复神志。如今清醒的时间已经越:“……骨癌,最多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冯筱柔你活了这一辈子,这么多年来,你可曾记得过,自己有过一个孩子?”你们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却从来未曾给过他一天的安稳和温暖。冯筱柔把枕头砸到他的身上,恶狠狠道:“如果早知道我生下来的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我宁愿从:“那真是可惜,你想我死,可偏偏死的人是南世墨。”“滚,你给我滚!”冯筱柔气急败坏的把手边能丢的能砸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朝他扔了过:“我很快就能去陪他了,而你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被人爱是什么滋味,你这个……怪物!”她是他的母亲,却不吝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