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西征首战败了!我军损失惨重,右翼军队全部阵亡,左翼被西凉军队俘虏大半。”
京城,一处茶棚下,一位老者痛心地说着。“啊?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征了那么多的兵去打仗了吗?”在座的茶客都听到了这个消息,有个身穿短打,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年轻人率先出声。“老人家,你的消息是真的吗?就像这位壮士说的,朝廷不是发出通告说,此战,我军必胜。我才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去参军的。”一位穿着长衫的读书人说。“实不相瞒,我们家有亲戚是给将军府做活的,从将军府传完,叹了口气,捡起桌边的拐杖,弯着腰步履蹒跚地走了。众人看着老人家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我可怜的儿啊。”一个妇人凄惨地喊道,之前那位读书人也满脸怆然。大家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摇头叹气回家给亲属报信的人都有,小小的茶棚里没有了刚才那般热闹,就连小二续茶的声音也清晰可闻。这边,早就从茶棚出来的短打年轻人往城外赶去,他步履匆匆,神色严肃,良久,终于到了一处人烟稀少,草木稀疏的土坡。他径直穿过几颗大树,在大树掩盖下有一个院子,用树枝做了个栅栏,整洁的院子里家具简陋成旧,连成样的房子都没有,灶台安装在院子里,粗粗用草棚盖住。一个妇人打扮的妙龄女子正在棚子下择野菜,女主人有着面色发白却不掩俏丽的脸蛋,眉目间似乎笼罩着一丝轻愁。她转头询问地看向刚刚赶过来的男子,男人直接出声。“大嫂,我刚刚得到消息,大哥他们的军队战败了,大哥所在的左翼军队被西凉军俘虏了。”“那平贵他,他还活着吗?”女主人,也就是王宝钏着急地问。“这……我也不知道。”面色憨厚的男人低声说。“这……”看着男子脸上不确定的神色,宝钏脸色没了血色,连日清楚。”同样身着粗布麻衣,脸色蜡黄的女人扶着宝钏。这个从院外刚提水回清楚。大哥他,真的……”女人有些着急,她迫切地想让二哥得,这次西凉虏了我们好多人,大哥也很有可能被带走。”男人连珠炮一样地说着。“大嫂别急,大哥肯定是被带走了,他没事。”女人直接下结论,她扶着宝钏往窑里走。“平贵,没事。”宝钏不确定地问。“肯定没事,大哥功夫那么好。”女人掐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二哥。“对对对,大哥还要回来见大嫂呢,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两个人合力把宝钏扶着躺在窑洞里的“床”
上,用稻草简易铺着的睡觉的地方,和现在达官贵人常用的床差远了。
“大嫂,我想着去西凉找大哥,把他带回来见你。”宝钏平静下。“我也要去。”
宝钏和三妹同时说。
“大嫂,你别急,你现在身体状况这样,恐怕到不了西凉就不行了。”“你跟着添什么乱,我打算一路乞讨着去,你得留下。“我也可以跟你去,反正就是重新拿起老本行,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出口。日子久了,哪怕是闺中再怎么松懈,现在也在黎明初晓的时候就起身了。宝钏先去打水洗了把脸,从打理整洁的灶台上拿了一个陶盘,放上去昨天下午剩下的一个窝窝头,端进窑里,坐在桌子上吃完。那人的情况宝钏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有所好转——起码面色不再那么苍白,这着实让宝钏松了一口气。她对医药的了解,多亏以前闲暇时多看的几本书,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来了,她就多备了些草药,也就是这些药救了昏昏沉沉的周扬。宝钏估摸不准他什么时候醒,在锅里温着早饭,扫了院子以后就在他不远处守着了。她这才发现,少年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比起平贵的那张俊俏的脸,他更添了一份少年的干净。这孩子的长相,长大以后不知道要吸引多少长安城的少女。宝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少年的眉眼间有一丝熟悉,因为家教甚严,她见到的外男不多,能够让她留下印象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么想着,她更是凑近去细细地瞧,日光越来越灿烂,向来昏暗的寒窑此时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候,宝钏本该就着这难得的光明做绣工,贴补家用,现在寒窑里被她救下的少年倒成了耽搁她日常的祸首。细看下来,少年的眉眼和平贵有几分相似。可平贵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兄弟,宝钏的这一点想法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她注意到,少年眼皮下的眼珠动了两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宝钏欣喜地看着他,他有些警惕地用胳膊抬抬身子,“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