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开始的第一晚，只有平静，让人害怕的平静。

那位居心叵测的倭国人，将他们分开一一审问，询问这些人对于谁是老鬼的看法。

周扬选择的是吴志国，而让他唯一觉得例外的就是，李宁玉的选择。

倭国人好手段，将他们对于同事的检举第一时间透露出去，吴志国咬死不肯透露风声，没有招供一人。

而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所攀咬。

大家心知这次没有那么容易躲得过去，还是明明有着监控的客厅里闹了一场。

白小年硬气怼着顾晓梦说话，金生火目光也带着几分审视的扫向顾晓梦。

捕风捉影的事情，闹到明面上，哪怕自己心里再怎么想的，这今天一场戏码还是要上演的。

默契的是，在这场投票游戏中，周扬成了零票。因此他也没有立马上前去拉架的心情，对于这种局面来说，最早得票数最多的，受的罪越多。

而一票都没有的，才是最深重的怀疑对象。

龙川这种举动很是恶心，但是也挑破了大家那根紧绷的神经。

周扬说不上有着手眼通天的本事，好歹也在这里混了几年。

再者说，裘庄的事是他张开眼以来遇见的第一件大事，直觉都跟这个世界的任务有关。

他这么些年下来，知道的不比在座的人少。

除了他和顾晓梦，这里的人与裘庄的联系几乎是摆到了明面上。

或多或少，程度不同。

而杨家这边，他还不打算让过早父母知道，但是那传信人带去的话语，不出几日，杨平就能明白过来。

不管他来没来来之前是什么样，乱世生存中的这几位有趣的人，能陪着他们经历这一遭也是一种乐趣。

他也不喜欢别人监听的生活，在客厅上一言不发的他，引起了刚刚发一通火的白小年的注意。

周扬一眼瞅过去，白小年眼睫垂落间，藏起了思绪。

到各自返回房间时，周扬还是那样，疏离客气，仿佛对所有人都有一种距离感。

回到房间之后，也是很快就睡了。

对面的屋子里正监听的龙川，摘下耳罩，捻动手指思索。

王田香身子稍稍往他的方向扬了扬，却见他瞬间抬起头，眼底蒙着一层谁也看不清的黑雾。

王田香没有看出他的不满，还在陪笑着问他：“大佐，属下这就去把吴志国带过来。”

“王处长，怎么肯定就是吴志国。”他淡淡的出声，眼眸未曾落在王田香身上一寸，却让站在他身后一步宽距离的王田香，心神不稳。

“这不也是要审一审，属下是个粗人，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他一副自己心急差点坏大佐大事的模样。

偏偏还没讨得龙川的垂怜，他继续问道：“这杨洲和顾晓梦，是不是王处长你要钓的大鱼了？”

再怎么说，今天晚上闹剧完全置身事外的周扬最为可疑，更何况，几个人都没有投他。

这不是间谍，也有问题。

说完这话，他像是终于腾出时间，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王田香，要等他一个答案。

“杨秘书，那是周部长嫡亲的妻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王田香干巴巴的说着。

余光中，方才还盯着他的龙川已经着重翻看起杨州的资料。

他心底捏一把冷汗。

不一会儿，龙川的声音又出现在耳旁，他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杨州留学那几年去的是法国巴黎，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在那里定下自己的志向，一辈子为着某个目标而服务。”

他顿了顿，说：“思想观念变了，借着以前的关系潜伏到敌人的心脏处，伺机一击必杀。”

房间里安静无声，而王田香在龙川说完猜测的下一秒就堆起笑容，脸上的褶子像是能开出一朵花，说：“大佐英明。可是，您可能还不知道，十几年的那样，也决计不可能。”

“那依王处长的意思，这杨州，他就没有嫌疑了？”

“属下还是觉得，吴志国的嫌疑更大。”

龙川眯眼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王田香，半晌，才说一句：“王处长的功劳大，到时候出去了，顾船王和周部长得请你几回酒，才能换得下来你这人情。”

王田香嘴角带着一抹苦笑，龙川头枕着椅子靠背，自顾自想着些什么。

“那大佐……”王田香想要问他下一步的部署，从而更好配合他，还没开口说完话，就让顾晓梦从监控里传出的一声尖叫止住了声。

龙川示意他去看看，今天两人的话题就此结束。

周扬给自己房间里的监控装好了该有的罩子，坐在书桌前摆弄那些木头模型，在顾晓梦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锁定位置——她的房间。

他有意停留了两三秒才过去，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王田香才刚刚从楼梯口奔来。

平白看了一场戏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