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香香愿意,我明日便过这般话。
戏子低贱,那些人想对她做些什么可是又顾着名声从不轻易出手。便是再欣赏她,也不过是给了个第一伶的虚名罢了,从未有人说过要自己做他妻。之前箫牧于她而言不过是落入泥潭后的一盆清水,帮忙洗了身上的脏污,待她抽身泥潭水干了后便什么什么都不会留下,她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好似不是这般。她一早便想好此生绝不嫁人,便是贩夫走卒又有谁愿意娶一个戏子回家?若说妾,那便是宫门王府也是万万不能的。她梨元香虽身轻命贱,可若有人强纳那也是一具尸体送与他了事。可如今箫牧竟说出这般话,不成,这不成。若箫牧以后知道自己对他言听计从乃是有所图,岂有自己好果子吃?更何况,战王之名威慑天下,自己虽是个戏子却也是知理的,如今她能在这太平世道安稳度日不都是箫牧之功么?错了,都错了。她不该招惹箫牧的,如今将人诓到小宅来已是大错特错,她竟还差点将天人之姿逸群绝伦的战王玷污了?梨元香猛地蹿起来跪在床上:“王爷,本是元香的错,元香不该……不该勾引于你,王爷人中龙凤岂可与我等有染,望王爷速速离去莫叫旁人看到平白玷污王爷清誉。”箫牧不可置信的眼神似要透过昏暗的夜色将梨元香穿透,他手指“咔咔”作响,努力压着气问:“你说什么?”“元香本是色迷心窍,见王爷俊逸非凡便起了妄念。”梨元香以头抵床听着箫牧攥拳的声音说出的话带着股颤音,“王爷赎罪。”箫牧只觉得心口抽痛,天昏地暗,出口的话跑在脑子前面:“你莫不是还想着苏陵安?!”话刚出口他便满心悔意,恨不得给自己两拳以做惩罚,忙找补道:“是我气昏了头,我知你与他并无……”“不错!”梨元低着脑袋思考,这又和苏公子有何干系?只是现下只想赶快送走箫牧,忙不迭的道,“王爷猜的正是。”箫牧头昏脑涨:“香香!不可胡说!”“王爷赎罪。”声声道赎罪,但绝不改口。箫牧抚了抚额头,他得速速离去,否则就要被这丫头气的明日王府挂白幡!“你……你……”终是连句狠话都不舍得撂下,“你早些休息。”他说罢大步离去,气成这般模样,竟也不忘将房门牢牢关好。“王爷?”青林青均二人只听得里面似有争吵,不料下一瞬就见箫牧大步踏出。箫牧径直朝前走,没走两步又道:“青均留下保护王妃,青林随本王走。”“是。”青林慌忙跟上问道:“王爷,我们去何处?”“相府!”大火从天而起,相府大公子院落的偏房红光通天,人声鼎沸,今夜无眠。“王爷,那苏陵安可是得罪了王爷?”不然将人家空置的偏院烧了作何?不伤人只放火,除了泄愤还能是什么?箫牧靠在一棵树旁盘手而立。前世这般时日他仍在边关,护着香香之人并不是他,而是苏陵安。他便因着此事心里生气好久,无关香香,只气自己回京太晚害她被人欺辱,是以这辈子醒来后便即刻回京一点不敢耽误。两人无染他心知肚明,可心下邪火无处发泄,他被醋得睡不着,那苏陵安也辛苦辛苦别睡了。夏虫都睡着了,夜里一片寂静,箫牧抬步道:“回小宅。”梨元香身子一软倒在床上,老天爷,习武之人果然粗鲁,听着那“咔咔”的骨节声她还以为今晚小命不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靠山没找到还平白得罪了人,真是祸不单行。若是昭阳以后再来找麻烦,便带着戏园子里的人离开京城吧。梨元香迷迷糊糊中这样想。素面朝天,美人酣睡。箫牧被气笑了,他醋意大发跑去发泄,这丫头倒真是睡得着。脱了外衣躺在她身侧,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任你如何口是心非嘴硬如铁,我偏一句不信,也不醋。真的不醋。日光大盛,昨夜梨元香惊惧半夜才入睡,竟是贪睡至今未醒。箫牧闭着眼嘴角微翘,暖香入怀今日的早功不练也罢。“无聊,别闹……”梨元香挠了挠鼻尖,蹙着眉头却也不睁眼,瞧着是困极。箫牧无声轻笑,被认做那条赖皮小狗也不生气,只收回作乱的手继续假装入睡。无聊?梨元香迷迷糊糊中想起昨夜她歇在小宅,无聊日日待在戏园子。“王……王爷?!”这厮怎的在这儿?昨夜不是气冲冲的走了么?箫牧不出声,将人中心揽进怀里:“还早,再歇一会儿。”梨元香迷糊间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