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一大早跑来右相府大门外哭什么呢?”
陈家老夫人哭得更狠,一面哭一面道:“我儿子被抓进大牢,儿媳好狠的心啊,为免受牵连,连夜收拾东西就回娘家来了,也不管我这个年迈的老妇是否能吃饱穿暖,唉哟,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哟,摊上这么个儿媳妇,我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我不活了……”那人再问,“您儿媳妇是右相府上的谁?”陈家老夫人放开嗓门,“正是那二小姐景青鸾。”众人恍然,顿时联想到近日典厩署皇室御用马丢失的那桩大案上,便知这位老夫人就是典厩令陈远的老母。陈远虽有罪,但罪不及母,更何况这还是位行将就木的年迈老妇。是以,众人听她这么一哭,都纷纷指责起右相府大院里闭门不见的那位二小姐景青鸾,骂她道德沦丧,夫君出事就扔下婆母独自回了娘家避难。门房处的张叔很快就将这件事传去了清和园。彼时,景青鸾正在陪着姜氏哄刚喝了奶的彦彦睡觉,听罢张叔的禀报后大怒,咬着牙,“不要脸!这家人简直太不要脸了!分明是陈远那个人渣将我赶出夫家大门的,如今他被抓了,陈家老夫人反而把罪都归到我头上来,还一大早跑来右相府大门外哭闹,她这是嫌自家儿子的脸丢得还不够么?”姜氏也皱了眉,“想来,你这位婆母是个难缠的,二妹,你还是出去看看罢,免得待会儿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损了右相府名声被父亲知道了,到时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景青鸾也知道自家婆母同她儿子一样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可她若是就这样出去,少不得被婆母牵着鼻子走,届时陈家老夫人再用老命来逼着她回夫家去,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这时,罗姨娘走了进了西角门外的事儿。上前几步,罗姨娘道:“青鸾,你婆母这个性子,委实让人头痛,来,姨娘陪着你出去看一看,这事儿得尽快处理才行,免得闹到大夫人耳朵里,一会儿又得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景青鸾紧咬着唇,看着罗姨娘,“姨娘,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心里明白只要我出去了,必定会被我婆母逼着跟她回去,我早已对陈远死了心,哪能再跟着她回去,再者,陈远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是死是活如今尤未可知,我回去了,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罗姨娘满面无奈,“可你若是不出去,任由亲家母一直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景青鸾眉头越皱越深。罗姨娘看出了端倪,“你该不会是想着去暮云居让你大姐帮忙出主意罢?”景青鸾不语,算是默认。罗姨娘叹道:“你这孩子,怎么事事都想着让你大姐帮忙?纵然她再聪明,也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哪能解决你这繁琐的家务事,再者,你这段时日麻烦她的也不少了,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三天两头去找她,你也不觉得丢脸么?”景青鸾听罢后自我反省了一番,也觉得这段时日自己麻烦了景瑟不少,终是无奈叹气,她道:“姨娘,你就别去了,我自个儿出去会会陈家老夫人。”“那怎么行?”罗姨娘一下子紧张起不过她吃了亏,还是让我陪着你去罢。”景青鸾拗不过罗姨娘,只好与她一同来到西角门。等了一早上才见开门,陈家老夫人更是放大了嗓门不要命地哭,言语间尽是数落景青鸾不孝顺的话。站在角门口,景青鸾看着周围众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罗姨娘见状,暗中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景青鸾深吸一大口气走过去欲把陈家老夫人扶起来。陈家老夫人哪里肯依,屁股粘在地上似的,不起来就是不起来。景青鸾怒:“老夫人,你儿子在诏狱,你要哭丧,我送你去衙门,莫要脏了右相府的地皮。”陈家老夫人先是一愣,旋即两手扑地地哭,“哎哟喂,你这杀千刀的,哪有这样诅咒自家夫君的媳妇啊!那是我儿子,你这样诅咒他,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算了,左右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老妇我早晚是要饿死的,不如你早些送我上路,倒还一了百了。”周围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啧啧……这儿媳妇,良心都喂狗了罢?”“我看那是根本没良心,哪有这样跟婆母说话的?”“那是老夫人脾气好,若换了我们家老夫人,早就按着家规板子伺候了。”百姓的指责和谩骂声声传入景青鸾耳朵里,她怒得脑袋冒烟,站起话,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唉哟,你看,还狗急跳墙了,分明就是你自己不尊老,还说我们乱嚼舌根子,依我看,这右相府家风也不怎么样,否则怎会养出这样没礼教的小姐来?”罗姨娘大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