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上一次阿黎生病的时候,楚楚不眠不休照顾了她那么长时间,后来去南雪山采药,若非她也跟着去,你以为凭借尹一一个人就能安然把药材带回来?薄卿欢,你再没有良心,‘知恩图报’二字总该知道是何意了罢?”
言风听得心神一凛,脸色陡然变了。这位七爷,他们只知道是大都督一个很要好且极为精通毒术的朋友,没想到他不仅敢直呼大都督名讳,还敢这样气势汹汹地对大都督,最重要的是,大都督一点都没生气,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七爷。”言风小声道:“属下多谢您的大恩,但……”他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薄卿欢。“看他作甚?”尹相思微恼,“有话就直说,不必怕他!”“属下告假回去便是了。”言风道。他可不敢因为自己和妹妹而让七爷和大都督闹翻,否则七爷一旦走了,
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你告假回去,用不了几日就得回来,
那你妹妹怎么办?”尹相思紧拧着眉。
“她……”言风神情黯然。“不必再说,让她来就是。”薄卿欢难得开了尊口。言风不敢置信地愣住了。“但,本座有言在先,进了五军都督府,不管是男是女,是何身份,都得遵锦衣卫铁律,若敢有半分逾越,则按照锦衣卫铁律处置。”言风还未绽开的笑容顷刻僵住。锦衣卫铁律有多残酷,他是知道的,绝不比诏狱内的酷刑松多少,楚楚若是真坏了规矩,将来可如何是好?“怎么,有异议?”见到言风愣神,薄卿欢语气更冷。“属下不敢。”言风惊魂未定。“退下!”“诺。”言风很快就回房收拾东西,骑上薄卿欢赐的快马出城朝着沧州府而去。“锦衣卫铁律是什么?”言风走后,尹相思茫然地问。薄卿欢漫不经心,“一种一旦触犯,将会承受生不如死酷刑的规则。”尹相思脸色微变,“你用酷刑去对付一个小姑娘,还有没有人性?”“人性是什么?”薄卿欢问,“同情?可怜?还是施舍?”尹相思噎住。“在本座眼里,同情对方的方式,是让他死得痛快些,起码,留个全尸。”尹相思一阵恶寒。薄卿欢唇角斜勾,“若你曾亲眼见过锦衣卫当初在苍岩山经受的是怎样一种非人般的训练,你或许会觉得‘同情’二字过分可笑。在苍岩山,同情是什么?是成全对方,让对方踩在你的鲜血和森森白骨上向上爬,你的同情,换来的将会是对方毫不留情的一刀。”唇角笑意蔓延开,琥珀色丹凤眼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一刀刺入身体的那种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一道道美妙的音符,听得多了,你会爱上它的。”尹相思听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有那么可怕么?”“不是可怕,是残酷的现实。”薄卿欢掏出锦帕,动作轻柔地擦着锋利无比的绣春刀,“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现实是不择手段也要活下来,哪怕杀了曾与你同生共死过的战友,甚至是杀了在你危难时刻给予过你帮助的恩人。”“所以,你杀过不少本不该死的人。”这句话,尹相思用的是笃定语气,她知道兄长这个职位身不由己,可她还是不敢去想兄长的双手沾染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锦衣卫使命,绣春刀出必见血。”薄卿欢莞尔,目光转向她,“不然你以为皇帝的爪牙是那么好当的?”尹相思垂下目光,“西秦的锦衣卫的确是比东璃的星辰卫厉害多了也残酷血腥多了。”“禀大都督,门外有人求见。”不多时,尹十九进来汇报。“谁?”薄卿欢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听他口音?()_[(.)]???*?*??()?(),好像是东璃人()?(),
自称姓云()?(),
想来是近日入京的那位云世子了。”
薄卿欢挑眉()?(),看着尹相思。
尹相思摊手,无奈地道:“得嘞,人家直接找上门来了,我若是再待下去,怕是要露馅。”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尹相思大步朝前走,抬起手来朝后面静坐着的薄卿欢挥了挥手,“有空再来。”尹十九一听那个人是来找七爷的,马上对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