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芸忙着电影节的事情，这几天都是只在陈伶乐家吃个晚饭，坐会儿消食，七八点准时起身回去了。

说是消食，林晓芸吃饱了工作时，经常忍不住又摸点零食吃。

陈伶乐询问是不是饭不合胃口，她摇头，说自己是单纯嘴空。

陈伶乐也由得她吃，只是会在送她回去的时候离远一点就停车，下来陪着她走一段路到家，算作真正的消食。

一开始陈伶乐只留了走路十分钟的路程，后来慢慢变成了走路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第四天，林晓芸有所察觉。

“昨天还不是在这儿停的，怎么又停远了，这几天越停越远。”

“前边的车位少。”

陈伶乐只解释了这一句，面色自若地停车下车。

这个解释还说得通，林晓芸一时不疑有他，跟着下了。

“你刚还说前面没车位，”她走着走着，看见身边那一排空位，觉得不对，心里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这里不都是车位，前面也都是！”

她扬手一指，神采飞扬，回看陈伶乐的眼神，有“原来如此”的洋洋得意。

“前面没有。”

“前面有！”

林晓芸势必要让对方承认，动身就要跑到前面去指给他看。

步子刚迈开，手就被人拉住了。

“别跑，我们慢慢走。”

陈伶乐五指扣入她的指缝，收紧。

深秋晚风里，对方掌心的温度正好。

林晓芸低头地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垂落的发丝掩住渐渐涨红的脸。

她于是不跑了。

最后，原本走路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人走了叁十分钟。

…………

连续十几天的准备和长达十天的电影节，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公司早在之前就向大家许诺，忙完这一阵会放假两天。

两人昨晚12点左右回的家，一直闹到了凌晨两三点。林晓芸被子一蒙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陈伶乐明天早上别叫她。

她连对方的回答都没听清就失去了意识，结果却在早上六点，被手机来电吵醒了。

“晓芸，”同事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你看见热搜没有啊……”

“啊？”

林晓芸眼睛都睁不开，凭借着肌肉记忆划到对应的界面打开正确的软件，只休息了三个小时的大脑还没能够立即处理那些快速刷新的海量信息。

同事显然清楚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叹了一口气。

“哎……起来吧起来吧，加班咯……”

消失的悬顶对话框，露出被遮挡着的tag，赫然是“曾子坤深夜发文”。

她眼皮一下掀开一半，一骨碌爬起来，点进去仔仔细细从上往下看。

曾子坤是在凌晨四点发的这篇长微博，这也是林晓芸时隔好些年再一次阅读他笔下出来的文字。

她之所以如此确认这篇长文字是出自本人之手而不是找团队代笔的，是因为她太熟悉这种从头到尾似是而非的抒情半天不知道重点在哪的文字了。

放在大学，他们俩会因为这段文字的去留而吵起来。

通常都是她输，谁让那时候曾子坤是学长，还是社长。林晓芸每次被迫照着那剧本往下接，只都能暗暗在心里骂人。

现在她也很想骂人，整篇文字所有有用的信息提炼出来非常清晰地指明一点——她的休假泡汤了。

曾子坤博文的第一层核心内容，强调先前吸毒的消息实属谣言，完全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第二层抒发了自己没能获奖的心情，明着全是遗憾和理解主办方，暗着则是“不选我是你们评委没品没胆量”，随即矛头直指向第三层——

这奖本来是我的，现在因为“意外”不是我的了，落到谁手里了呢。

巧的是，获奖的新人编辑刚好就是梦龙旗下的。

前面那些林晓芸看不上的不知所云的抒情在此时起到了很好的烘托气氛作用，三分苦卖成了八分惨，直接引爆了话题。

明面上的主人公是曾子坤和另一位倒霉鬼，其实还拉上了梦龙。

人们再联系曾子坤被带走问话的那天流传出和梦龙高层起冲突的视频，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资本仗势欺人。

林晓芸是被拉起来舆情监督的，还算轻松，真正在忙公关的同事，现在已经在发疯了。

“我收回我以前的话，”她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