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十分钟后，林嫣跟着穆谨泽到达提前预约好的餐厅。

舒缓的音乐，以及浪漫的环境，很有氛围感，走进一个双人包厢，私密性极好，他们坐下来，点了几道菜。

用餐时，穆谨泽问：“马上元旦了，你放假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打算陪她一起过吧？

林嫣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神诚恳，尽量自然地说：“元旦我已经有安排了，要和舍友一起过。”

穆谨泽问：“那看来我没机会啦？”

她面不改色，“我们宿舍早先就说好的，不能变卦。”

穆谨泽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说：“好，你想和舍友去就去吧。但恐怕得抽个时间，回爷爷奶奶那边吃个饭？”

情理之中，林嫣点头，“嗯，可以。”

“也得去你们家吃个饭。”

“我家……也要去吗？”

“当然，一视同仁嘛。再说我这个做女婿的，要是不去，也太没有礼节了。”

“好吧。”林嫣答应，几秒之后，又郁闷地嘀咕，“咱俩结的这假婚，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真实了呢？”

“真实？”穆谨泽冷不丁来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一出，气氛微妙。

林嫣愣愣地看向穆谨泽，他倒是眼神淡定，等她接话。

可是说什么呢？慌乱之中，她随便指着其中一盘菜，把话题岔开，“这道菜挺好吃的，你可以试试。”

穆谨泽先是一顿，又眼神带笑，似是想到什么。

“好啊。”他说，然后端起面前的小碟子，朝她伸过来，眼神示意她帮忙夹菜，嘴上却不说，颇有耐心地等待。

林嫣被他这奇怪的操作唬住。

安静地对视五秒后，僵硬地夹一块到他的碟子里。

吃完饭后，穆谨泽和餐厅的朋友寒暄几句，对方招呼着“以后常来”，还问及他们的关系，知道后更是送上祝福。

他们挥手道别，出了门。

林嫣边走边说：“得，又多了个人知道咱们的关系。”

穆谨泽悠悠地回道：“这也没办法啊，咱俩确实是结婚了呀。”

她附和，“也对。”

又想了一下，觉得有必要提醒穆谨泽一下他们的真实关系，于是故意说，“可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到时候离婚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我朋友不多，但你这一个又一个的熟人，离婚以后，肯定议论纷纷。”

他语调怪怪的，“关于离婚这事儿，你倒是考虑得很细致。”

“迟早的事，早做打算。”

“……未必吧。”

林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把话题往别处引，“嗯。其实也没什么，这年头离婚很正常，也没什么可议论的。”

他开门见山，“我说的未必，指的是，没准儿这婚离不成呢？”

林嫣停下脚步，谨慎地问：“……什么意思啊？”

穆谨泽坚定地看向她，“意思就是，我不想离婚。”

这话过于直白，林嫣目光躲闪，几秒后垂眼看着路面，她的声音不高，残忍地说：“不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嘛，你还是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吧。”

他没动静了。

林嫣不敢看他，继续望着路面，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很认真地说：“我不是莫名其妙，你知道的。”

她冷声否认，“我不知道。”

穆谨泽的语气激动起来，“你知道，在我每次望向你的眼神里，清清楚楚。”他上前一步，离得更近，迫使她不得不抬眼看他。

林嫣挪动脚步，想要躲避他的目光。

他拉住她，温柔地问：“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林嫣呼吸一滞，后退几步。

正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下雪了，轻轻点点，吸引着她抬头观赏，此刻的世界真的很美，可并不能引起她的开心。

反而有一种伤感。

某种情绪限制着她，不得不联想到美好的易逝，甚至沉迷在这种凄凉的感觉中，她经常无法控制地忧郁、悲观和消极，这实在不合时宜，毕竟穆谨泽还站在身边。

瞧，她根本不适合谈恋爱。

林嫣试图缓和气氛，她仰头望着飞舞的雪，眼神冷静地感慨，“下雪了，好美啊。”

他却是看着她，夸赞道：“是。很美。”

穆谨泽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炙热地，痴迷地，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