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水没有邀请娟去他家过年,娟也没有邀请千水去她家,仿佛两个人都没有主动过,就如同那个河水一样水到渠成,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坐着回清东陵的客车,千水看着那熟悉的路况,这就是家乡的感觉,一种由心底而生的感觉。
也有过豪言壮志,那首熟悉的旋律,远离家乡不胜唏嘘,幻化成秋叶。而我却像《落叶归根》坠在你心间。
人或者都得像本山大叔做的那件事一样,落叶归根吧,总有一天自己还要老死在这片土地。
荒野的土地是那么黄,几棵小栗子树慢慢悠长,远处环抱的群山仿佛在呵护着他们的安详。千水感觉自己就像那棵栗子树,长大了也就离开了家乡。
路面咯噔咯噔的,嘈杂着千水的心,每次归家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半路上有一对夫妇下车,这两人有些匆忙,正是他左右两边的人,心中不由的有些责备那个男的,怎么就不知道搀扶下媳妇?
当汽车那个熟悉的村口时候,背着自己的电脑包,踩着淡定的步伐,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有太多回忆了,大雪天的,下雨天的,上下学的,山林还是那个样子,路变了又变,却还是那么破,人却变的大了许多。
“总有一天我要变的很有钱,把这条路先修上,让他们知道这条路是我刘千水花钱修的。”
智障的中二少年,总能说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话,但接下来千水眼神中有了些许泪痕。
“让那些瞧不起我家的人,好好看清楚,我刘千水做了他们做不到的事,瞧不起谁呢?”
尊严似乎在千水的心底一直都在,这种东西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但却只能用钱才能体现出来。
到家门口的时候,想拿出手机,却发现衣服口袋里空空的,然后紧跟着翻看背包发现也没有了,那么一瞬间他想娟拿走了自己手机,但一想不可能,自己跟娟分开的时候,还用微信跟她聊天自己上车了。
直到此时千水才知道,自己在家乡遇到了小偷,而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两个下车的人,千水有些崩溃的笑了,自己还踏马担心人家走路匆忙别摔了,真是二五眼到家了。
看着家的大门,瞬间有些沮丧。
“妈,我爸呢?放羊去了?”
“嗯,回来晚上去你三舅家吃饭。”
千水已经习惯了,老爸又开始了每年一次的,年底吃八家的习俗。
“吃饭了吗?”
“不饿。”
饿是不可能的,千水此刻很上火,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这地方怪不得路破,人心都坏透了。前一刻还想着豪言壮志修路,此刻却责备刁民。
不过接下来,千水又琢磨着,人家偷说明穷没地方赚钱去,过年吗都得捞钱过年,但凡有钱谁偷你的破手机?都摔成那样了,千元机白给的也不要。
紧接着千水又有些心疼,白给我我要啊。
千水就这样思绪一直在变着,同时也没多憎恨那俩小偷,没有恶狠狠的诅咒人家出门被车撞死什么的,断子绝孙的狠话,毕竟在北京过年的时候,就在自行车公司楼下,就发生了被人抢包的事件,而且尤其年底越乱,毕竟那些没工作的人,赚不到钱的人,需要带点钱回家过年,没招就只能对弱者女性下手。
“妈,给你三千块钱。”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来四千五,这是千水一个月的工资,刚好就发了再加上申总给的年终奖五百,五千多点。
“这么多?”
“嗯,一千五还我爸的,这一千五多给的利息。”
老妈被千水怼的无语了。
“你手机用吗?”
“怎么了?”
“我手机丢了,你手机给我用吧。”
“嘿,手机怎么丢了呢?”
“就刚刚坐车回来丢的。”
“给你用吧。娟没跟你一起回来?”老妈问了别的事。
“没有,她回她家了。”
“嗯,不行明年赶紧把婚订了,后年结婚,再过两年就分地了。你发小娃娃都要生了,分地能多分两个人的。”
千水有些无语,同时压力有些大了,发小都有孩子了,而且竟然能多分地。
“那能捡多少栗子?”
“嘿,那是白得的吗?多两口人地多点栗子,回来好攒钱给你盖房。”
千水看着老妈,“别整的给我盖,你们不住?再说了娟人家没准愿意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