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被阳光晒下来,甚至有些燥热的感觉。
道路两边的河流,早就已经是化开了,水流在欢快的奔淌着。百余骑士从南边儿的官道上纵马而来,若是换做别的地界儿,少不得得飞起一片灰尘,路上行人也是跟泥猴儿也似。但是在这儿,只是微微有些尘土曝了起来而已。若是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这官道虽然乃是黄土夯实的基础,但是上面却是铺着碎石子的。是以烟尘不起,而路况。自然也是要好得多了。本来东北冬天天寒地冻的,一到春季,积雪融化,但是这儿保养得好,路也好,所以行走起来,也就是格外的方便快捷。这些骑士都是蒙着面巾,打扮好似马贼一般,不过他们身上那大红色的棉甲却是说明了他们的官兵身份。那面巾。不过是用来防风挡尘的而已。被众人簇拥在其中的那身材高挺的骑士,风吹起面巾,露出一张俊朗的脸,正是连子宁。自京城归来。今日已经是三月十五了,距离他从京城出发归来已经是第十二天了。而现在,已经是过了兀者揆野木所不短的距离,离镇远府也就是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回来的时候,速度丝毫不比去的时候慢,但是一来不那么天寒地冻。毕竟舒服许多,二来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感觉也没那么疲累了。从天津卫王虎口中听到了立花家组织船队走鲸海松花江一线前往镇远府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立刻回来了。再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条航线所代表的意义有了这条航向,就可以从镇远府走水路,半个月内到达阿速江将军辖地;二十天之内到达高句丽北部;一个月内到达扶桑、辽东、天津卫一线;一个半月之内到达南京、扬州、苏杭等江南富盛之地;两个月之内。到达泉州、广州、台湾、南洋!哪怕是两个月,在这个时代也算不上什么。两个月的时间。一支装载满了货物的商队甚至无法从镇远府走到京城,想要到达广州。怕是得走半年的时间。水路,意味着大宗、快捷、便利、低成本,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高额利润。由于丰富的交通条件,镇远府可以从大明帝国的边陲,几乎被遗忘的角落,一跃而成为新的贸易中心。只要是有人想来东北发财,而偏偏东北这个地方,是可以让人发财的。可以想见,一旦消息传开,则立刻各色人等蜂拥而来。人一多,物资流动的多了,自然而然就变得繁荣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所以连子宁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从京城赶回来。但是就算是他这般心急火燎,终究还是没能当天就赶回去。因为期间发生了几件事。连子宁带着戴清岚出京南下天津卫,这可不是小事儿,无论是对于武毅伯府还是兵部尚书府上,戴老管家也不敢擅专,立刻着人禀报了戴章浦。戴章浦得到消息之后,却是立刻就寻了个由头从离岳回来,当夜便要连子宁去见他。老泰山摆出泰山大人的威仪来,连子宁自然是不敢不从,结果却没想到,去了之后却是吃了个闭门羹,书房门紧闭,老管家守在门口,见了连子宁就赔笑,说老爷吩咐,让姑爷在外面等等,吹吹凉风,免得脑袋发热。若是换做别人,哪怕是正德这般折辱连子宁,连子宁的反应多半也是拂袖而去,但是在这儿,却是只能一声苦笑,老老实实的在外头等着。他知道戴章浦这是心里对自己有怨气,有怒气,是以晾一晾自己,连子宁却也并不在意。戴章浦对他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连子宁现在绝对走不到这一步,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他从除非是戴章浦要大义灭亲,非要宰了他这个乱臣贼子,不然的话,连子宁是绝对不会对他有什么念想儿的。还别说,连子宁在外头戳着,夜间的凉风吹着,他许久未曾这般了。垂手而立,静静沉思,竟然觉得念头通达了不少。然后进了书房,当头就是戴章浦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甚至其中还夹杂着怒骂。能把不怎么说脏话的戴章浦逼成这样,也可见他心里的怨气积压了多久了。本来看连子宁这厮有前途,有手段,有能力。乃是个能成大事,再加上跟自家女儿情投意合。于是便把女儿嫁了他,又是费力提携。却没想到这厮本事也忒大了点儿。心里竟然是打着那般大逆不道的念头,当真是让戴章浦又恨又怒,却又是无可奈何。还能有什么办法?女儿已经嫁了他,他要是有个闪失,女儿不但要守一辈子活寡,怕是更得满门抄斩了。大逆不道,试图造反,当夷三族!自己这个老丈人不也算进去了?是以一番怒骂之后,戴章浦还得好好的拉着他坐下道,如何如何,谋而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