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温浅言在气头上,但是不知道她气哪样,尤其是女儿说的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因为是他女儿,他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梁展博站起来,对着卧室说了声。
“卿卿,我有事回官属,你先睡,不用等我啊!”
室内传来敲打枕头的声音,梁展博想进去,可是旁边站着的丫环却想让他离开,梁展博觉得还是让她先冷静一下。
待梁展博离开,秋雨带着下人们收拾桌面的残羹冷炙,对于躲进房间生闷气的小姐,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太久没接触,不知道小姐脾性如何,她们不敢贸然相劝。
饭桌上小小姐不停的拱火,把姑爷架火上烤,姑爷竟然没发现,估计整颗心都悬在小姐身上。她们几个觉得小小姐突然变得很奇怪,但是主子们的事,下人们不好发表意见,如果提了又怕被主子误会挑唆母女关系。
此刻她们才发现,小小姐似乎不像表面那样天真无邪,单纯可爱,她们思索以后该怎么面对温琳琅。
温浅言确实在房里生闷气,她气梁展博对儿子不上心,没有守护好儿子,让儿子在书院孤军奋战,还被迫成长。
她气梁展博态度不明,至此都没说他到底有没有纳妾,以后会不会纳妾,就连女儿的问题他都在回避。
她气梁展博对她的隐瞒,他虽然私下为她做了很多事,却总喜欢瞒着她,根本没有把她当作伴侣,没有与她商量,一味隐瞒,自我感动。
她气自己没有守护好儿女,让他们没有安全感,让他们兄妹俩经历了太多磨难。
她更气自己在面对梁展博时,总是硬气不起来,心思总是轻易被他牵动。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趴在床上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想到这是自己家干脆直接哭出声。
秋雨听见哭声想进去安慰,秋霜制止她。
“这几年,小姐流落在外受过太多苦,压抑的太久,心底的痛太深,让她发泄出来也好,省得憋坏了身体。”
秋雪点头,“对啊,以前老爷还在时,小姐哪里受过这么重的委屈,是该好好哭出来,心里也舒服。”
秋雨先发现异常,“秋霜,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少爷呢?”
秋霜皱眉,心里对把温浅言弄哭的温琳琅有点看不上,“小少爷跟小小姐在慜荇居,小小姐还把下人都赶走,两个小人儿躲在房里也不知道干什么!”
秋雨对此不置可否,赶紧收拾桌面,让人送热水进来,敲响温浅言的房门。
“小姐,奴婢让人送来热水,您泡一下澡,松乏一下!”
温浅言哭的眼红红,木木的任由丫环们替她沐浴更衣。
躺在床上,闭眼想着今后之事,鼻子里涌入大量的冷松香,想起傍晚女儿说的事,心里更委屈。
今天傍晚他们才在房里厮混,难怪房里满是他的气息,想让人进来换床单被罩,又觉得太麻烦。
大概苦日子过久了,生活习惯也没那么讲究。
六年改变太多东西,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已沦落成罪臣之后;而他也不再是那个被人说吃软包的寒门仕子,他现在是官居二品的刑部尚书,掌管着许多人的生死。
身份上的对调,让她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更多的是,她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眼泪不断滴入枕巾,心底的酸涩不减,内心澎湃,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谁来告诉她。
如果爹在,就好了,他会提点自己?温浅言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房门被打开又关上都没发现。
梁展博进房,室内光线昏暗,适应了环境,他走到床边坐下,心痛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卿卿,为何流泪?”
梁展博是越过围墙,在秋雨她们的目光下,光明正大的进房。闻到香味,温浅言没有睁眼,翻身背对着他,冷冷的嘲讽他。
“什么时候,堂堂刑部尚书大人竟然也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
梁展博对她的冷言冷语并未放在心上,“卿卿有什么事你可以与我商量,别一个人憋在心里,我看着难受。”
温浅言闻言气急,蹭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瞪着他,“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梁展博没读懂她的心思,却看到她心底的哀伤,有些慌乱的靠近她,想将她拥入怀中,“卿卿,我比较笨,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温浅言直接推开梁展博,谢绝他的蛊惑,想到以前他也总是这样,不善于表达,每次都是默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