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是想我那可怜的儿子了,你们也知道他们夫妻俩感情好。脸上红肿许是对什么过敏了吧,我这儿媳妇身体一向不怎么好”坏婆娘睁眼说起了瞎话。
“你说呢陆氏,真的是她说的这样吗”赵先生望了望地上跪着哭泣的母亲,连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
母亲见我成功请到了赵先生,顿时有了底气“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又都说百善孝为先,因此我和我丈夫从未对外界说过我婆母一声坏话,分家时她什么都不肯分给我们,说我丈夫是家中长子,要让着弟弟们,于是我丈夫东奔西走,靠着借来的钱买了一把柴刀,靠砍柴维持生活,因为长期饥一顿饱一顿,我身体特别差,年近三十才生了我的瑶瑶,有一年山里雪下的大,为了安全,许多猎户都不进山了,而我丈夫为了这个家,一冬天都在山里打猎,为了守一个猎物,有时候一整晚都在山里,就在那一年他身体出了问题,也正是那一年我婆母不知从哪里听的消息,说我丈夫打猎挣了银子,她便来家里要银子。我丈夫气不过,并没有给她,她丝毫不顾儿子的死活,一纸诉状,将我丈夫告上了公堂,这事大伙应该都有耳闻。我们将手中所有的钱都赔给了她,她也保证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后来我丈夫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久前就去世了,我的婆母在我丈夫离开后便又马上过来,抢走了家里所有的能用的东西,我的瑶瑶去找她们理论,被她推下了河,若不是旁边有洗衣服的邻居大嫂,我的瑶瑶也就没了,我东借西借才将我的瑶瑶刚刚治好,我的婆母便又来了,这次她要的是我们的房子。可若是给了她房子,我和瑶瑶又住在哪,瑶瑶才刚刚好转,我不从,她便让我的弟媳出手打我。”她平静的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反观坏婆娘,早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她几次想要伸手教训我母亲,可都被周围的人拦下了。
坏婆娘见众人都十分听从赵先生的话,便又将矛头指向了赵先生。“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插手我家的家事,怎么,看她略有姿色又守了寡,便巴巴跑来献殷勤吗”
赵先生听她说这些,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可知污蔑秀才是要进大牢的。今日你说的这话大家可都听到了,若是真的传出什么影响我声誉的话,我可是要报官的。”
坏婆娘一听要坐牢,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望了望房子,狠了狠心道“这的人都是向着你的人,你说什么他们自然会听,我从没说过那句话,你又能拿我如何”
“所以婆母不惜得罪所有人,也要霸占这房子吗?”我母亲适时开口质问她。
“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住进来天经地义,天经地义。”她气急败坏的强调着,明明是霸占,却不肯背上霸占的罪名。
“那瑶瑶呢,如果……”还没等母亲说完,坏婆娘便大声道“她生病关我什么事,我肯定不会管她,你趁早死了这心”
“嗯,我也不愿让大伙在这为难,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房子可以给你们,但关系必须断干净!”母亲似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她坚定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山,那是埋葬父亲的地方。“但我要与你立下字据,从此以后,我和瑶瑶不论贫穷富贵,都与你们没有关系,陆延的尸骨也归我们娘俩。你们不许去打扰他”
坏婆娘好像听到了笑话一般,又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她脸上的愤怒顿时转变成了喜悦,一脸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行行行,你要是早这么通情达理,我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火气。”
“还烦请赵先生为我出一份断绝书”母亲向赵先生作了个揖道。
“你可想好了”赵先生出声询问。
“想好了,早些年虽然给了她养老钱,但是没有断绝关系,即便去告官,也告不赢的,左右都要将房子给她,不如趁机彻底断了,剩的将来麻烦,万一我和瑶瑶过好了,她又来闹,我是无妨,可我的瑶瑶毕竟是她孙女。东西都搜刮干净了,若再不断的彻底,只怕人最后也会被利用的彻彻底底”母亲苦笑了一下“所以今日劳烦先生了”
“不碍事的,难得你一个妇人想的这样通透。若是以后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赵某定不推辞”赵先生十分赞赏母亲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
此时已经有人将纸笔帮忙取了过来,赵先生大笔一挥,一式两份断绝书就写好了,坏婆娘高兴的按了手印,母亲虽是那样说,但真到按手指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坏婆娘怕母亲反悔,连忙抓着她的手按了手印。一场闹剧终于在众人的见证下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