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临渝再次挣扎着醒来时,时辰已经到了深夜。
听着外面时不时传出的几声哭泣声,宋临渝稍微的动了动身子,就感觉到全身传来一阵剧痛。
他此时才反应了过来,原来他这个时候是趴在床上的,想到了白日里祠堂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现在自己后背上及臀部应该是已经血肉模糊了。
“水……”
感觉到嗓子处又干又疼,他咽了咽口水,向着桌子上的茶壶伸手。
“主子,您醒了?”
甄十九在外面听见了动静,连忙推门进来,满脸关切的看着他。
“给我水……”
宋临渝又喊了一句,甄十九才终于听清楚,连忙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嘴边。
可能是之前受刑时喊叫的太过厉害,宋临渝只感觉到嗓子像是被刀子在割一样的难受。
连着喝了两杯水,才稍微的缓解了一些。
感受着凉水入腹的舒爽感,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有空打量起进来的人。
只见甄十九穿了一身素净的蓝布衣服,外面罩了一件白色孝衣。
是了,他的母亲跟妹妹都没了,这些人都要穿孝衣的。
听见外面断断续续的哭声,他心中有些疑惑,问道:
“外面是谁在哭?”
现在宋家除了他一个人,已经没有亲人在京城里。
“回主子,是宋氏族人和府里的丫头婆子们。”
甄十九把外面的事情跟宋临渝说了一遍。
原来他之前被人带去祠堂后,这边就有很多族人陆陆续续的上门,又是准备棺材,又是搭设灵堂,大家一起帮着把江氏母女给收拾好了放进了棺材里面。
即便是晚上,也有族里人留下来守灵。
“哼!让他们给我滚,不是说已经把我除族了吗?还管我家的闲事做什么?”
宋临渝满脸的狰狞,手臂撑在床沿就要起身。
他想到今日在祠堂里受到的那些侮辱,简直就是一刻钟都忍耐不了,立刻就想要出去把人赶走。
“哎呦,主子呀。”
甄十九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爬起来。
“您现在满身都是伤呢,大夫来看过了,说的是以后都要好好修养,不然呀,下半身就彻底的废了。”
甄十九念叨着说完,又接着抱怨了起来。
“您说怎么都是一个族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又都是血脉亲人,怎么就能那样狠心哦,之前看到您背上的伤,大夫都被吓惨了。”
是呀,那些还真是狠心,简直就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哪里还把他当成什么一家人。
宋临渝忍着心中快要爆炸的愤怒,只是也没有再强行起身,又慢慢的趴回了床上。
这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主要是他伤着那个地方,不能行走,又没办法坐轮椅,难道要爬出去不成?
“十九,你出去,帮我把那些人全都给赶走,以后我们宋家,与宋氏族人一刀两断,永世不得来往!”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却被甄十九一句话给戳破。
“主子,赶走他们很容易,出去随便说几句话,那些人就能被气走,关键是如今府中的这个情况,他们走了,谁去帮着做事?”
甄十九嘴里劝着他,心中却在不停的吐槽。
把人都撵走,灵堂上空无一人,也不嫌寒碜,再说那母女俩死的凄惨走得冷清,这要是传出去,又是被人唾骂的一天。
他说的确实是有理,宋临渝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让甄十九又帮他取了药丸来服下。
“去叫了夫人过来,我有事情要安排。”
虽然实在是恨秦婉儿,但是这个时候也只得让她出力,就先不提之前的事情吧。
他想的挺好,甄十九却面色古怪起来。
“怎么了?她难道还会不愿意过来吗?你只管去叫了便是。”
宋临渝只因为甄十九怕叫不动秦婉儿,毕竟之前自己对她又打又骂,还下了那样的狠手,人家真要是使个小性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是的,是夫人,夫人她……”
甄十九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啰啰嗦嗦的不像个男人样子?”
宋临渝皱眉,甄十九这傻小子也会藏着掖着了,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的。
“不是,主要是夫人她不在府里。”
甄十九提高了声音,装作豁出去的样子,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原来在祠堂里的时候,宋临渝被打的晕了过去,那些族老们就让人把他给送了回来。
至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