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你干活这么努力,等会儿可得叫分菜的人给你多分几块肉。”
王狗子哼哧哼哧地割着水稻,汗水顺着他的鬓角不停的往下流。
他像是没注意到似的,连擦也不擦一下,任由汗液滴落在土地里。
看到他这副样子,正验证了汗滴禾下土这个典故。
“那可不,等会儿谁要是给我抖勺子,我可跟她过不去。”
王狗子任由着系统控制着他的身体,嘴巴勉强的挤出这几句话。
他这样说也不是没有来由的,毕竟吃过食堂的人,都知道那些打菜的人都患有帕金森,那勺子恨不得抖得连块肉也见不到。
虽然现在是70年代,但这项技艺早已经就存在。
村里那些掌勺的大妈,这一勺子下去是肉是菜,她们心里其实都有数。
以往的农忙时节,王狗子虽然也有参与,但都是走走过场,毕竟大家都在干活,身为大队长的陈水民可不会让这么一个年轻小伙闲得晃悠。
王狗子以往都是做一些轻活,赚的工分还没有某些女的多。
虽然村里人对此也有意见,但谁也不敢说出让王狗子下地干重活的话,就怕他那混不吝色的老娘找上门,那可就没有清静日子了。
王狗子家一年也不见几次荤腥,如今他拿着最高的工分,村里的那些打菜的婶子,要是像以往那样对他,可就别怪他耍泼撒横。
虽然这段时间累得腰酸腿疼,但是看到陈家保那本记工分的本子,王狗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不由的幻想年底发钱的日子,到时候他一定要上公社国营大饭店好好搓一顿,顺便带上他娘。
一想到这些,王狗子不由得心情激荡,开始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铛铛铛……”
下工的锣声一响,所有人齐齐收拾起手上的家伙,快速的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已经闻到了肉香。
顾冬如果知道村民是这种想法,一定会说大家肯定都是幻觉。
她前天才刚吃过一顿兔肉,因而对于今天的猪肉也不是特别的馋。
同时她也猜测对于他们这些人,那些打菜的婶子说不定故意不给他们打肉。
毕竟陈家村有几百个人,队里就只杀一头猪,可以想象分到大家碗里的肉,有个三片都算多的。
不抱希望的顾冬,并没有像别的村民那样快速跑着。
她提着扁担,晃悠悠的走在人群后面。
可她不着急,她的新朋友陈小花却很着急。
陈小花本来是跑在前头,看到顾冬在慢悠悠的走着,她连忙往回跑,拉着顾冬就跟在村民们身后小跑。
“小花,你自己跑,别拉着我。”
“冬冬,大家都要去吃肉,我们也快点去,不然等会儿没了。”
看着拉着她小跑的陈小花,顾冬心里一阵无奈。
你家不是天天吃肉吗?
难不成免费的肉比较香?
顾冬一路被陈小花拉着跑,没一会儿就到了打菜的地方。
此时这里已经排起了三条长队,“冬冬,我们去桂花婶婶那里,她一定会多给我们打肉的。”
你就这样直白的嚷出来好吗?
面对于陈小花的孩子心性,顾冬也不能说什么,点头应了。
在排队的时候,她不停的寻找着纪年润的身影。
结果因为人太多,她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
最后倒是看到了纪木和纪林端着小碗,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来了陈家村已经快要两个月,虽然村里的孩子们都不喜欢和他们玩,但顾冬一点也不担心,毕竟两兄弟就是最好的玩伴。
如今现在又多加了一个妞妞,顾冬更不怕两个儿子没有人一起玩。
果然没一会,妞妞也端着一个小碗走到了纪木旁边,三个小家伙就这样排排坐着吃了起来。
就在顾冬又想在寻找一下纪年润时,她们旁边的那个打菜队伍的最前头,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
顾冬立马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王狗子端着一个大海碗不满的说道:“春玲,你为什么给那个知青的肉比我还多?”
陈春玲插着腰,挥了挥手里的打菜勺,“王狗子,我都是这样一勺一勺打上来的,谁知道哪一勺肉会比较多。”
陈春玲也就是陈家保的女儿,顾冬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