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到铃声快停止的时候，黎洛才摁了接听：“喂？”

顾宸听到黎洛意识模糊的声音，皱着眉说：“你在哪？”

“我……我不告诉你。”黎洛耍着酒疯，口齿不清地回答。

“你喝酒了？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接你。”

黎洛直接挂断了电话，发了一条信息给他：聚恩酒店1606号房。

看到信息的顾宸，眉毛皱得更紧了。扔下了手里还没完成的工作，驱车赶往黎洛的位置。

他径直来到了黎洛给的房号，没有丝毫停顿敲开了黎洛的门。

黎洛听到敲门声，摇摇晃晃地开了门，嬉皮笑脸地对着顾宸说：“你来了？”

顾宸蹙着眉，在黎洛往前倒的时候，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身。黎洛顺势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带着他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然后急切地亲吻着顾宸的唇，没有规律，只剩冲动。

顾宸只当她喝醉了，轻轻推开了她，黎洛并没有撒手的意思，贴着顾宸的唇暧昧地说：“要我。”

“洛洛，你喝醉了。”顾宸很少叫她洛洛，平时都是有话直说很少会喊对方的名字，显然这样的黎洛多少有点让顾宸动情了。

“就当我喝醉了，要我。”黎洛依旧固执地说，并牵着他的手来到床边，又重新揽住了他的脖子，正打算重新吻上去时，顾宸偏了头。

“你喝醉了，先睡一会儿吧。”

“你不爱我吗？”

“给我一点时间。”

“为什么要给你一点时间，你需要时间去做什么？治你的白血病吗？”黎洛说完，放下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顾宸的瞳孔突然有种碎裂的感觉，心脏也疯狂地跳动着。她知道了，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真的……我只觉得自己很可笑而已。跟你在一起五年，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察觉！五年里我像个白痴一样！”黎洛情绪逐渐激动地吼道

“洛洛，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的，我只是……我只是还没……”顾宸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对于向黎洛坦白这件事，他感到猝不及防

“我也不想以这种情绪来跟你说这件事。我也知道你不好受。可是一想到我连你有这个病都察觉不出来，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黎洛捂着脸抽泣着

顾宸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把她抱进怀里。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懂得如何解释。

黎洛抱着他的腰身，哽咽着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欺瞒我你有这个病，也不是我觉得你欺骗我感情。是因为你低估了我陪你一起面对这一切的决心。是不是不告诉你，你就可以准备有朝一日一声不响地离开我？”黎洛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初中的时候父亲得了癌症，原本我要住宿的，但是我哭闹了很久，就是为了让我妈申请走读。后来我妈实在受不了，帮我退了宿舍，我可以每天放学了就第一时间回家陪我爸爸。我很庆幸自己当时任性地坚持，这样让我多了一点陪伴我爸最后的时间。你呢？你现在又要我哭多久，闹多久，才肯让我陪在你身边，陪你面对这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洛洛……”顾宸摸着黎洛的头，眼睛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所以，你不要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吗？”

“我不想有朝一日，我被这个病打败了，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就算没有我你也要有继续幸福的权利。”

“你爱我吗？”

“爱，至死都爱。”顾宸没丝毫犹豫地回答

“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我就不管什么影响，不管什么生死。”黎洛固执地看着顾宸的眼睛说，这一次她不想给他时间了。

她踮起脚尖，虔诚地在他的唇上落下最深情的吻，顾宸也慢慢地投入进去，两人辗转厮磨，倒在了床上。

顾宸覆上她的身体，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这个病，可能会死。”

“嗯。”

顾宸得到了她的肯定，这一次他也不想忍耐了，他一边吻上她的唇，一边褪去彼此的衣服。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只剩下路边的灯光隔着窗帘，照射在两人彼此融合的身上。

今夜，眼泪和汗水一起放纵，他们都在彼此的心里、身体，落下最深的印记。

到了后半夜，两人相拥而卧，黎洛淡淡地问道：“你的病……多久了？”

顾宸平静地回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