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书房，玄青刚关好门，就有人从软塌那边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鸦青见过主子。”

沈君翼坐下之后才问他，“查到了？”

“回主子，属下查到花朝节过后半个月，东楚的使臣就从东楚的皇都出发了。”

沈君翼并不意外，反而还笑着问他，“就在你把他的信传到皇都的第二天？”

“是。”

听到他的回答，沈君翼的脸上的笑意更深。

鸦青和玄青一脸不明所以，玄青觉得最近自家主子的性子温和了不少，就大着胆子问。

“王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沈君翼收起笑容，缓缓说道，“楚陌商事先就安排好了，只要那封信送到，东楚那边就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所以他来虞朝，不仅仅是为了联姻，恐怕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激化太后和皇上之间的矛盾。

他之所以先去见太后就是为了打探太后的虚实，当他见识到太后的手段之后，意识到和太后合作他未必讨得到便宜。

他清楚太后迟早会对皇上出手，所以转头和皇上合作，就是想让太后产生危机意识，提前对皇上下手。

虞朝一旦内乱，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短时间内虞朝都不会恢复过来。

玄青不解，“属下不明，虞朝内乱，他能捞到什么好处？”

沈君翼笑着说道，“如果他有把握平定漠北，好处不就来了？”

玄青和鸦青皆是一惊，如果楚陌商平定漠北，那么下一个就是东楚。

虽然还有一个西川，但西川一直依附虞朝，只要攻下虞朝，西川就会不战而降。

楚陌商这一步棋，把未来五年都算计在内。

鸦青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沈君翼走到窗边，院里的海棠前几日开得极好，可经历几场雨，全都凋零了。

殷红的花瓣零零散散堆积在地上，湿润的空气中泛着一缕淡雅的清香。

沈君翼看着地上的花瓣出神，良久，他收回视线，吩咐玄青，“明日命人把那些花瓣扫了。”

玄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在意起花瓣来了，但还是应下。

——

回到王府后，陆听烟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可没想到回来的第二天皇后就找上门来了，因为沈婼湲出嫁的事。

皇后说沈婼湲答应远嫁东楚，但是她提了一个要求——她想来翼王府住几天。

陆听烟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皇后硬是把沈婼湲塞到她手里！

好在这两口子还有点眼力见，大手笔拨了一笔巨款修缮王府，又赏了一堆东西。

陆听烟原本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阴阳他们两句，但是没办法，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让她无法拒绝！

事情定下来之后，陆听烟拿到了钱。

看到那么多钱，她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虽然她不清楚沈婼湲是真的想来王府住几天，还是被迫来王府住几天。

但她知道不管她接不接受，沈婼湲是来定了！

“你也知道，湲儿只剩下翼王和皇上两个兄长，她出嫁前想和兄长作别也是情有可原。”

陆听烟心里想着钱，面上附和，“皇后娘娘说的是！”

“那明日本宫便让宫里的嬷嬷送湲儿过来。”

陆听烟点头，她同不同意他们都安排好了，她能有什么意见？

皇后没想到她那么配合，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许是她过于高兴了，忍不住想和陆听烟多聊两句。

“弟妹可知三公主如何了？”

陆听烟听出她接下来要聊点隐秘话题，于是来了精神，故作生气的回道，“我并不想知道她如何了！”

皇后看她的生气不作假，便假意安慰，“太后已经处置了宫女和嬷嬷，还把三公主禁足在公主府，也算没有让你受太大的委屈。”

她变相的把沈婼欢的处境告诉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幸灾乐祸还是意有所指。

陆听烟假装听不懂她的话，转而问她，“不是说是宫女下的毒吗？太后为何要禁三公主的足？”

皇后叹口气，故意引导她，“皇上本想问责，但太后已经处置那些宫女，所以是谁下的毒、为何下毒就不得而知了。”

陆听烟若有所思，皇后看到她这样眸子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