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应下此事。
翌日,张承奉一早就去了节度使府衙,继续翻阅籍账、在范欺忠与罗通达的辅佐下,处置军政事务。
而亲随则驾驶马车,前往市集叫卖,马车还带着张府的标识,这无疑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很快,城中的闲人纷纷前来围观,其中不乏有领了丰厚赏赐,前来市集采买的牙兵。
一名年轻人疑惑道:
“敦煌张氏,世为沙州豪族,不说家资巨万,怎么还需要靠着售卖马车,补贴家用。”
这时,一名老者接茬,他摇头道:
“敦煌张氏自然豪富,但张太保这一支,可当不起巨富一说。”
“为何?”
周围的人也纷纷看向老者,老者解释道:
“当年张太保散尽家财,只为驱逐吐蕃,保护桑梓。
功成之后,亦不曾懈怠,哪有时间为子孙留下产业。
偌大的张府,交到使君手上的时候,已经不剩多少家当,只能说是颇有家资。”
年轻人驳斥道:
“那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老者叹气道:
“你是不知道,此前索勋、李弘愿大肆挥霍,致使府库空虚,不足以支付牙兵赏银。
我听说,曾有人提议能否拖延一些时日,等秋收之后,收上了税款,再发赏赐。
又有人建议,向百姓加派苛捐杂税,但这些都被使君拒绝。
他从自己府中拿出钱财,用于犒赏三军。
我听说,使君昨夜向府中管事感慨,宁愿自己过得拮据一点,每日粗茶淡饭,也不愿剥削百姓,辜负将士们的期望。”
说着,老者抬袖拭泪。
此情此景,别说是昨天刚领取了赏赐的牙兵,就连集市上的百姓,也尽皆为之动容,不禁潸然泪下。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不仅是这位老者,与那位同他一唱一和的年轻人都是张府的奴仆。
二人不过是奉命,在众人面前演了场戏罢了。